窗外,天色已透出鱼肚白。
晨风裹着青霉菌的微酸气息钻进偏室,混杂着汗水和化学试剂的刺鼻味道。
几人回到了病房。
“先皮试,看看会不会过敏。”齐小川道。
王大夫瞪大眼睛:“胡闹!这种来路不明的药物怎么能用在少爷身上!”
“老王,”时度突然开口,“我在西洋医学杂志上见过相关报道,这确实是目前最先进的抗菌药物。”
“只是”他看向齐小川,“没想到齐先生竟然能自制。”
齐小川没有解释,只是小心地用针尖蘸了一点液体,在周砚手臂内侧划了一道细痕。
二十分钟后,皮肤没有出现红肿反应。
“可以试试。”齐小川松了口气,“但需要稀释后静脉注射。”
王大夫还想反对,白青却突然推门而入:“有动静,二房的人往这边来了。”
时度脸色一变:“他们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
“不用理会。”陈子沉声道,“我已经让人通知了梦姨,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现在是决定这个药,用还是不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齐小川手中的小瓶上。
那里面浑浊的液体,可能是救命的良药,也可能是致命的毒药。
“用。”时度突然说道,“我相信齐先生。”
齐小川惊讶地看向他。
“周砚为你挡子弹,这份情谊,希望你切莫辜负!”
王大夫叹了口气,让开了位置。
齐小川的手稳得不可思议,将稀释后的液体缓缓注入周砚的静脉。
完成后,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现在,只能等了。”齐小川轻声说,目光落在周砚平静的睡颜上。
随后,他便眼前一黑,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整个人便坠入了昏沉
一旁的陈子眼疾手快,及时托住他倾倒的身体。
王大夫探指搭脉,片刻后,说道:“无妨,力竭所致!”
陈子小心翼翼地将齐小川扶到墙角的木椅上,王大夫迅速取来薄毯盖在他身上。
“让他歇会儿,透支得太厉害了。”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如铅。
时度探出手去轻触周砚的额头,感受那滚烫的温度是否消退分毫。
齐小川在昏沉中动了动眼皮,没一会儿他便挣扎着想坐起,却被陈子一把按住:“别动,你歇着,这里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