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已经解除了,怎么不站起来?”
川半辞一边替白宁拍着灰尘,一边用轻柔的嗓音道:“是装病弱装过头了,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了吗?”
声音近在耳边,让白宁有种惊雷炸响的悚意。
他微微低下头,川半辞此时离他很近,他能模糊地看到川半辞的脸,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
这其实是川半辞的常态,只是白宁看不见,大多数时候都只能靠动作和声音来判断别人。
川半辞的语调一直很平和,于是在白宁的认知里,川半辞像是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一样,轻易就能被哄去。
白宁盯着眼前的川半辞,忽然发觉自己对川半辞的认知一直都有偏差,而从此刻开始,这种偏差变得越来越大了。
川半辞眉眼松快,轻声道:“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知道你喜欢扮弱,没想到你的真实实力,比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
川半辞凑近了一动不动的白宁,像个热恋期的黏腻爱人,靠在白宁的胸膛上,将白宁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
“你看你,又是不小心摔倒,又是把我推开的,弄得这么狼狈……”
“是想通过受伤,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吗?”
白宁倏忽抓住川半辞伸过来的手:“你都知道?”
“知道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川半辞偏了偏头,“怎么可能会有帅哥因为我随手救了他,就真的立刻身心沦陷嘛,你不知道吗,恋爱可是要循序渐进的。”
川半辞喜欢飞快的拉近关系,那是因为他不在乎别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对他,他只是享受拉近关系之后的亲昵氛围而已。
但这不代表他就会因此被蒙蔽双眼,真以为对方会莫名其妙爱上他。
白宁的怀中忽然落空,这种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他心中一阵慌乱。
不是计划败露的慌乱,而是意识到自己可能即将失去什么,近乎本能的恐惧。
白宁张了张口,就在他即将说出什么话来解释的时候。
又听到川半辞对他说:“我不讨厌你的小心机哦。”
一句话,让白宁脱口而出的解释又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每一句。
川半辞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川半辞像阵握不住的风,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他的情绪,要他得到,要他动摇,要他失去,又要他重新获得。
对方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但他从现在开始,才真正地接触到川半辞真实的内里。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理智告诉白宁此刻应该收手了,他该把目光投向另外的人,放弃川半辞,一切都姑且来得及。
但理智之外,又有另一个更强的声音叫嚣着,挽留他,向他解释,怎么样都好,他不想失去他。
一个荒谬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疑惑浮现在了脑海,他开始不自觉顺着川半辞的话语思考。
川半辞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突然用这个表情对我做什么?这回真的很像被抛弃的大白狗了。”
白宁艰涩开口:“你是……玩厌我了吗?”
川半辞眨了眨眼睛:“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某种程度上来说,川半辞算个长情的人,不然也不会总是先一步被前男友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