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鸟摸着肚子,“可是,我要生了,家里还有吃的,天这么冷,你别出去了……就在家里陪我吧。”
青樾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吊床——这是他把笼子里的被褥撕了,在屋檐上搭的‘窝’。
一荡一荡的,白天的时候,屋檐间缝隙透出的阳光照着他,也会暖烘烘的。
这是家吗?
雨下得越发大了,小麻雀扭头一看,急了:“哎呀,雨下大了,快回家去!鸟笼那么舒服,你在这多冷啊!”
青樾白翻了个身,脚上锁链叮叮当当响,像脚链似的,还坠着铃铛。
“不回。那不是我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被郁怀期这样对待,如果要一直待在笼子里……那他还不如自己做个窝呢。
小麻雀叽了一声,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安慰道:“没鸟愿意要的野人都是这样的,抓住一只就恨不得养起来,因为鸟儿有大地和天空要去征服,但人类只能守着那方寸之地,为了那点地把自己虐得半死不活也不放弃……人能得到的东西太少了。”
一说起这个,青樾白又想起自己还没把人间美食都吃遍,就被抓来了,他更生气了,“可他是狐狸啊!狐狸怎么也这样?!他……他这个态度就不对!我不喜欢!”
小麻雀想了想,也觉得他这样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忽然,那窝燕子吵起来了。
“我让你莫去,你非要去,”雌燕子看上去像是哭了,“当时你说你喜欢我,要保护我一辈子、朝我求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求婚?青樾白眯起眼睛,他问小麻雀,“求婚是什么?”
小麻雀想了想,“在一个庄重的地方求婚,说自己喜欢某个人,然后两人就可以见父母,最后成婚、下蛋……”
说着说着,小麻雀向往起来:“这个求婚的地方不能是在床上,不能是你没睡醒的时候,不能是你不喜欢的时候,总之就是很复杂!……对了,你和妖王结合,他有朝你求婚吗?”
屋檐下风太大,青樾白被吹得有点冷了,他打了个喷嚏,绿色的眼睛里朦胧一片,“你说什么?”
“……我说你家妖王回来了。”小麻雀无奈。
——郁怀期果真回来了。
郁怀期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黑,左手端了碗槐花糕,刚走进来,便看见了遍地的花瓶碎片。
砸碎花瓶的人,将花瓶的碎片拼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咒:(▼ヘ▼#)!
郁怀期没看明白,剑眉一拧,坐到了金笼床上去。
金笼床上有一个拱起的被团。
“青樾白。”他说:“你睡了一天吗?”
被团动了动。
郁怀期血色的双眸里滑过一点不明显的笑意,抬手去掀他的被褥——
啪的一下被打了。
郁怀期眯起眼睛,戴着玉扳指的手点了点床榻,缓缓道:“花瓶很贵,四千万灵石。”
鼓起的团子一僵,迅速冒出个脑袋,“你骗人,我特意看了,它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玉……”
一块喷香的糕点碰上了那纤薄樱红的唇,青樾白一呆。
槐花糕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