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梅犯起了难,她努力搜刮脑中的记忆,半晌才开口:“那个姓顾的先生走得挺急,他离开后沈先生就回屋了,一直没出来。”
林庭安想了想,又问:“沈茁让人送了什么过来?”
“我也不太清楚,”王秋梅蹙眉摇头,“是好几个大箱子装的,都封了口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倒是都挺沉的。”
“只有一箱是敞开了口,我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好像是一箱线团。”
线团?
林庭安边解袖扣边想,他对沈茁的了解还是太少。
他不知道沈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不知沈茁有什么爱好或者感兴趣的东西。
仅凭之前那一纸报告,寥寥数语讲如何讲清一个人的喜乐。
“会不会是睡着了?”林庭安问,“你没去看一眼吗?”
“我怕打扰沈先生就没去敲门,”王秋梅答道,“林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大概是我想多了。”
林庭安眉间的郁气逐渐散去,“你做的对,没事有要紧的事别去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哎,您放心。”王秋梅连忙道。
与其自己在心里想东想西,还不如亲自去问问沈茁。
林庭安理智回笼,招呼王秋梅去给沈茁做饭,刚想拖鞋进屋去看看沈茁,电话突然响了。
是助理小张打过来的。
他接通电话,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急:“林董,您之前让我查的那事有消息了,后面怎么安排我实在拿不定主意。”
“这边还有个人等着您审,您看要不您再回公司一趟,我……”
“刚才怎么不说,”林庭安语气微愠,面色颇为不悦,“谁教你一次不把话说全的,嗯?”
他最后那一声反问浸满了寒气,小张打了个冷战,忙道:“林董,不是我不说,是放出去的线人刚传来消息。”
“我撂了他的电话就给您打来了,一刻没敢耽搁!”
“去办公室等我,”林庭安吩咐,无名的怒火堆积在心口,他语气冰冷:“你最好保证这人值得我一见,不然就脱了这身皮跟我那个表哥一起挖煤去。”
“千真万确!”小张就差对天起誓了,“您来看看就知道了,我在顶楼等您。”
“等着吧。”
林庭安挂掉电话,弯腰将退至脚踝下两指处的皮鞋提上来,站起身朝沈茁的房间看了一眼。
几秒的沉默后,他拿起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
卧室里没有大桌子,只有落地窗旁摆了一个圆桌,两侧摆着可以按摩的真皮沙发。
家里没有收纳的东西,沈茁只能稍微整理一下,然后坐在桌前设计最近的订单。
他做事向来专心,一旦投入进去就很难会分神。
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会不自觉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