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你既然出门了,是什么时候去的?怎么去的?”
林闵装作一副坦诚的样子:“昨晚太晚,严先生留宿了,他家正好在东城那边,早晨我不舒服,他捎我一起去的。”
顾麟柏又是哼的一声冷笑。
林十九看了x一眼:“他呼吸系统有毛病还是怎么的?总是哼哼哼的。”
x:“人生你气呢,严肃点。”
林闵清了清嗓子:“是真的,严先生是客,昨晚显得有点累的样子,你又不在,我只好擅作主张收拾了客卧。我早起头疼,先订好了店子,出门碰上准备离开的严先生,寒暄两句,他主动提出送我的。”
见顾麟柏神色变了变,像是要化冰的模样,他立刻软声道:“好了好了阿柏,别生气了。今天累不累?家宴如何?我爸妈看着气色怎样?”
谁知顾麟柏忽然勃然大怒:“真的?客卧?严兆阑留宿,就没做点别的?昨天你就能躺在人家怀里,入夜了,是不是就能躺人家身上了?林闵,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心胸!”
林闵缓缓睁大了双眼,就好像这段话是一把尖刀,缓缓捅进了他的心脏。他似乎还想徒劳挣扎:“阿柏,你误会了……”
“误会?林闵,你贱不贱,怀着孩子还能勾引男人,在家一个人闲不住啊,跑赌场去捞人了,当着我的面就能把奸夫带回家……谁知道你肚子里的究竟是谁的种?”
酸涩度疯长,林十九盯着血条,操纵着林闵向后缓缓退了两步。他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顾麟柏,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可理喻。”
他眼中含了两汪热泪:“在赌场,他只比你早几步来,在我狼狈地跪在地上吐时出手帮了我一把而已,昨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严先生。别墅都有监控,昨夜谁睡的那间房、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全都一清二楚,何况,他还是元歆的男友。”
顾麟柏见到从来逆来顺受不会还嘴的林闵一下说出这么长段的话来,显然怔了怔,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冷笑出声:“姚元歆?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严兆阑就已经和他分手了?”
林十九皱了皱眉——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只有一瞬间的错愕,转即回过神来:“这件事我不知道,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和我无关。”
“顾麟柏,我从不曾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而你呢?扪心自问,你从未背叛过我吗?哦对,你可能不认为那是背叛,在你眼里,我就是你的玩物,所以你不必对我忠诚。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便成为你的所有物,旁人更不能染指半分,所以略有一个alpha碰我一下,你便怒不可遏。”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婚礼那日,你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吗?这些日子以来,每每入夜,你侮辱我、折磨我,我都忍了,可这些难道都还不够吗?”
说到这里,林闵仿佛忽然不能忍受痛苦,向后推开别墅房门,夺门而出,只留顾麟柏愣在原地。
难道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顾麟柏呆住了。
事情的起因是家宴缺席,紧接着又从朋友处听闻姚元歆下午被严兆阑断崖式分手,闹得很大,正在一哭二闹三上吊中。赶回家后看见空荡的房间以及凌乱客卧,他几乎在心中立刻主观下了臆断。
其实他本不想发脾气的,林闵身体不适,又怀着孩子。然而林闵那从始至终无所谓的平淡语气和神情几乎在第一秒就轻松激怒他,再一听闻出门是严兆阑相送,心中的猜想立刻得到肯定,他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
直到从不发脾气的林闵气到夺门而出,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错了。
倘若只是心虚,必然只会竭尽所能解释和掩饰,不会看起来那样心碎。
“这么晚你要去哪里?”等到顾麟柏追出门大喊的时候,林闵已经失去了踪迹。
走出去五百米远的林十九悠哉悠哉散步吹着晚风,双手插兜,心情显得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