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下意识地将孩子揽到身后,身体向后缩去,仿佛这些名字本身就带着不洁的诅咒。
丽莎的心向下沉去。
她看向贾斯帕,年轻歌者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灰蓝色的眼睛里是清晰的拒绝。
他摇摇头。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丽莎问,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
“要求避难。”战士的语气里满是怀疑,“为首的人说他们救了朗姆,还带了诚意来。”
他话音一转:“不能相信他们,火舞者大人,朗姆的伤说不定就是——”
“朗姆还有气息吗?”丽莎打断他。
“非常微弱,伤得很重,冻僵了。”
沉默笼罩了几人。
开门的风险显而易见:引入一群被所有部落唾弃,以欺诈暴力闻名的流放者,足以颠覆地窖内部脆弱的平衡。
拒绝,则意味着目睹这些生命在门外流逝,并将这群绝望之徒彻底推向对立面。
“去看看。”
丽莎最终说道,语气里没有留下争论的余地。
她走向入口。
罗伊无声地上前,身下的触手轻悄,如影随形跟上,为她分开人群。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淡淡扫过所有人,明明身高并没有超过他们,眼神带来的压迫却如同俯瞰。这些喧嚣……除了身旁的丽莎,一切皆与他无关。
厚重的兽皮门堵拉开一条缝隙,凛冽寒风立刻裹挟着冰碴涌入。
外面的景象令人心头发紧:数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类人挤在一起,几乎个个带伤,眼神浑浊地混合着绝望与一种小心翼翼地窥探。
他们确实拖着几架简陋的雪橇,上面堆着些兽皮、冻肉和粗糙的矿石。
这似乎是他们的“投名状”。
为首者是一名中年男性,霍卡。
出乎丽莎意料,他看起来并非凶神恶煞。
面容带着风霜却略显敦厚,皮肤上暗淡的纹路暗示着曾经的部落印记,眼神里透着卡到后厨的疲惫与恳切,只有极细微处,才泄露出一点被艰难生活磨砺出的精明。
他的一条胳膊用简陋模板固定着。
“火舞者大人!”霍卡一见到丽莎,立刻欠身,语气恭敬道甚至带着一丝颤音,似乎激动难抑。
“感谢您愿意见我吗这些……被遗弃之人。寒月迫近,我们别无他法,只想求一条活路。”
他侧身,露出气息奄奄的猎手朗姆。
朗姆胸口一道可怕的撕裂伤已经冻得发黑,确实命悬一线。
“在冰冻裂谷的边缘发现了朗姆兄弟,他遭了冰爪兽的毒手。”霍卡的声音沉痛,显得十分真诚,“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折了好几个同伴,才把他抢救回来。”
“他昏迷之前一直念着地窖,念着您,我们知道您这里有了生机,就……冒死带着全部家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