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汀分神,第一时间迎上去,握住她的手:“没事,没事易兰,别害怕,医生说得不准,我们去云一,我们找霍主任,让她给易兰看。”
当场被质疑医术的医生:……
旁边沈京澜的特助第一时间给自家老板打电话说明情况,沈京澜让她把手机转给医生,两人说了几句后,手机又转到了江闻汀手里。
“江闻汀,你先不要激动,照顾好易兰,我跟霍寂,我们明天早上过来一趟,到时候什么情况,她跟主治医生讨论完,我们再做打算好吗?”
沈京澜无论任何时候,都是那个理智的,从容不迫的沈总,给人信念感和力量感。
江闻汀情绪有被安抚到一点,挂完电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站起来,跟眼前的白大褂致歉:“对不起,我不是质疑您的医术,您跟霍主任,你们都是很权威的专家,我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对不起……”
她眼泪成线,滴滴答答往下落。
医生抬起的手臂停在半空中,最后只用专业而机械地言语安慰,“没关系的江女士,作为病人家属,接受不了很正常,我能理解您。”
江闻汀对着人弯了下身子,做了个致歉礼。
病床上,易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为她崩溃,为她低头,为她反复向别人致歉的样子,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江闻汀做完这些,再次走到病床前时,苍白的脸颊上已经挂起了虚弱的笑容。
她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唇边亲吻,红肿的眼眸眯着,给她希望与力量。
沈京澜、北野、霍寂三人,是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到达海城的,下飞机后直奔医院,过来差不多十二点钟的样子,沈京澜和霍寂去了主治医生那里,北野一个人来到病房。
江闻汀在见到好友的那一刻,情绪再次失控。
北野抱着人,不停地安慰:“江江别难过,总会有办法的,京澜昨天第一时间跟霍主任同步了病情,霍主任联系了她国外的朋友,等下会诊完,实在不行我们就出国看。”
江闻汀人有点晕,强撑的坚定在此刻突然松动,她靠在好友肩头抽泣,不停地重复:“北野,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恐惧,紧张,不安,不仅仅源自检查结果,还有隐藏在心底的将信将疑。
没一会儿,沈京澜,霍寂,以及主治医生同时来到病房,主治医生拿着听诊器,给易兰测试心率,测试完怔愣了一下,看眼霍寂:“霍主任,你来试试,我怎么……”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怎么了?”霍寂不明所以,走过去,从对方手中接过仪器,仔细辨别,她眸色一惊,怎么会……
怎么会没有心跳?!
常年累积的医学经验让她没有像主治医生那样惊慌失措,而是收起听诊器,手动给她掐脉。
一秒,两秒,三秒……半分钟过去了,完全没有任何脉象,病人却是清醒的。
“易兰?能认识我吗?”她尝试跟患者沟通。
易兰眼睫颤了下,声音平静:“霍主任。”
“嗯,是我,现在有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说……”
霍寂尝试跟她沟通了几句,然后又做了些其他检查,与主治医生交换眼神后侧开身,主治医生按照霍寂的流程重新操作了一遍,之后两人看眼沈京澜,沈京澜跟他们一起出去,三人在外面小声交流着。
江闻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病房,他们的谈话清晰传到她的耳朵里,脑子嗡地一声,所有的希望与坚持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脑海中全是昨日的惊险一幕,以及易兰跟她说的话。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陪不了你太长时间。
——这是惩罚,上一世,我的妻子做错了事,我来到这里,是想找到她,带她去赎罪。
紧接着,是两人初见时的场景,易兰一根长枪架在自己脖子上,手臂颤抖着,却始终不忍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