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螳螂捕蝉。
若非他们要刺杀的就是她这位新帝本人,元昭简直想为他们拍案叫好。
可人呐,最不能干的就是亏心事。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究竟长没长眼睛,她不知道。
这群人举头三尺,却当真是有她这个手握系统开挂的黄雀,睁眼静静看着他们自投罗网。
缘分呐,奇妙的缘分。
她感叹的,分明是一见留恩,再见还命的缘分。
至于缘分理清的那日,面具下的那颗心究竟是怦然还是枯萎……
这又与她何干呢?
若要怪罪,便让心碎的人儿去怪罪月亮吧。
自是银轮有缺,世事无常。
银辉不如金芒温暖,却别有一番风姿。
月光洒在窗前,恍如静海泛波。
素衣少女凭栏焚香,烟萦雾绕,云丝渺渺,一眼望去,仿佛误闯月宫仙境。
如画美景,忽而被晚风轻拨,不复静谧。
“陛下,这是今日的药汤。”悄声近前的内侍身量瘦小,跪地无声,恭恭敬敬将药汤捧过头顶,声音细若蚊蝇。
素衣少女垂眸扫过他奉上的东西。
漆花锦盘,正中唯有汤盅一盏。
“今日怎么是你奉药?”
“春和姑姑来了月信,不敢耽搁奉药,临时叫奴婢前来伺候。”
“哦?”
素白衣袖被牵引着缓缓拂过桌案,逶迤落在他眼前。
像,像……
像盐湖细岸,落雪苍山。
忽而随着夜风倾轧而下,雪山松柏混着寒梅的幽香突兀撞进他怀中。
分明一重,倏而一轻。
夜风已经毫不留恋地卷起碎盐细雪,向天边飞去——
是双臂举得太高了吗?他早已习惯这般献祭似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