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叫得最响那些人里,有他一个。
“陛下,不可啊!”
这一声质询将众人思绪拉回,立刻就有人接上。
他们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对谢蕴章的艳羡刚刚收敛。
忙忙换上担忧惊惧的神态,一个接一个地从案席之后绕出来,扑倒在大殿中央。
在快要被遗忘的那位仍旧跪在软垫之上的谢公子身边。
“陛下,万万不可!”
十几人乃至几十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听起来确实很有气势。
可元昭本就不怕他们有气势。
“有何不可?”
“朕今日遍邀京中官眷,上至世家,下至寒门。网罗圣京朝野最富才名之人。是也不是?”
帝王问话,不得不答。而且必须照实回答。
元昭甚至不给他们狡辩的机会,只有“是”或者“不是”。
“是。”
“各宫苑于尔等众人之间选诗擢魁,诗稿层层传递,上达天听,既无暗箱,更无黑手,乃众人一致推举。是也不是?”
“是。”
“既如此,尔等便是承认自己诗赋文才不如魁首。”
“尔等认是不认?”
跪在大殿中央的几人面面相觑,只能俯首。
“诗魁确为我等共举之。”
这便是认了。
事实如此,他们就算想要反驳也不能。
“尔等将来是否入仕?”
这句话却不需要他们回答。
“文才高低,一目了然。今日魁首,高于尔等远矣。来日尔等踏金銮,砥廷梁,便应时应分。斐然内秀远超尔等者却被拒于朝天门外,这是何道理?”
元昭拍案而起。
“今日诗魁二者,俱凌于尔等之上。若二人尚不足挈领金銮,尔等败军之将,空空痴儿,有何颜面入仕为官?”
君威如山如岳,悍然倾轧。
大殿之中,唯见俯首,不见直梁。
直面帝王诘问的众人几乎要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