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诸女子,加封诰命一级,承雍殿受赏。”
“谢陛下隆恩!”直到此刻,她们才有一丝活气。
帝王金口玉言,便是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领受。
“臣,领旨。”左席众人即便受罚再不情愿,也还是要说:“谢恩。”
居高临下看着众人,元昭神色复杂。
他们不知,她如何不知?
人非草木,有惊惧惶恐,最是寻常不过。可为何方才男人惊叫躲避,女人却不声不动?
身体上的限制,跑也跑不了多远,最终还是要落在最后陷入危险。
心理上的困缚,女人比男人更加看重脸面仪态。毕竟,男人不会因为跑动而如何,封建礼教的层层绞杀之下,却把女人的跑动惊叫与失仪挂钩,言行举止,随时都会成为剥夺她们性命的绞索。
只好规矩些,再规矩些。
在山岳般的规矩压迫下苟延残喘。
行尸走肉,何惧猛虎。
便是意外身死,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这吃人的压迫!
元昭眼中含怒,冰冷视线落在一道颤颤巍巍想要躲进人群的身影上。
“严国公?”
严氏本就心虚惊惧,被一声唤吓得绊在台阶上,撞翻桌案,菜汤酒液扑面泼的一身狼藉。
顾不得收拾,回身仓皇跪地:“臣,臣在。”
“臣有罪,罪该万死。”吓得声音都尖细。
不论先前对帝王不敬,就是他刚刚这一下殿前失仪,也够得上是个足以发难的把柄。
“你知道就好。”元昭含笑开口:“朕用不着你去死,死有何用?”
严氏心下微松,暗自计较,陛下也并非传言中那般暴虐,毕竟还是个孩子……
“夺爵。”
松一口气,却换来一记重锤。严氏被噎得直翻白眼。
“收回国公府,抄没食邑。”
元昭依然是轻飘飘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自己张嘴丢下的是堪比毁灭性的打击。
“下次开口说话之前,先在心里掂量掂量。朕从不喜欢有意为难人,念尔初犯,小作惩戒便罢。”
“可有异议?”
……
“没,没有,小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