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
他们的招数在元昭预料之中,可元昭抛出的却是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反问。
“朝堂之上,卿家无询不问,开口便指控朕包庇凶犯,扣押官差,滥用私刑。”
“尔以何质于朕?”
细密汗珠打湿鬓发,深深俯首的人却连伸手擦一下都不敢。
究竟是谁说陛下不学无术政事不通?
谣言误他!
这三个问题砸回来,今日若应对不当,岂非性命休矣!
可窥伺帝王行踪,探听禁中讯息,越职诘问……这三桩俱是不敬重罪,要他如何应对?
他根本就答不上来!
元昭凝视殿中静寂,冷笑一声。
“说啊?怎么现在又哑巴了?”
他们说不上来,她却还没问完呢。
“杀夫凶犯,哈!”
“朕倒要问问,我朝律法如何判定杀夫?”
“妻犯杀夫,若夫死无子,妻子自首者,减死一等;若夫死有子,妻子自首者,绞。”[1]
“朕问的是尔等如何判定二人实有夫妻关系!”
“死者生前预备了婚书……”
“所以婚仪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他二人完成了几样?”
底下的文士又答不上来了。
是的,一样都没有。
婚书的存在都是云朝鹤被逼迫之际,那畜生威胁之间才透露的,昨日之前她根本就不知情。
凭一纸婚书就想强占一位手艺精湛的匠人,把她扣在夫妻名分下,不仅忍受这畜生的□□,还要无偿为他打理财富,耗费自己的心血而供养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元昭冷眼盯着殿中跪着的几人。
他们会不知道这畜生根本就是以婚书为遮掩行□□之实?
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说啊!他二人凭何算得夫妻?”
锐利的目光如罡风般刮在他们身上,如有实质。像是恨不能刮下他们一层皮。
帝王之怒如泰山压顶般让人不堪重负,涔涔冷汗几乎打湿后背的官服,跪在殿中的几人只能深深俯首,讷讷不敢言。
“诘问朕包庇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