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高悬天幕,不染人间。
面对这样的白,连靠近都是一种亵渎。
他给元昭的感觉更像一台移动制雪机。
看着漂亮,但根本就不会让她有伸手靠近的欲望。
废话,这种昂贵又精密的大型仪器要是碰坏了,她亏死啦。
相比而言,谢蕴章更像一块无瑕白璧。
你几乎能看见他身上浅淡却永远都不会消散的细密伤痕。
那是从璞玉中脱胎换骨的磨砺留下的。
看着他,就像看见一块触手生温的羊脂玉。
温润,早已被细碎的砂砾磨平棱角。
在日复一日的煎熬打磨下,华光内敛,氤氲生香。
若说冷月根本就不会给污泥沾染自身的可乘之机。
那白壁就是丢进污泥,看似浑然一体,清水拂过,仍旧纤毫不染。
天子敲着案几的指尖忽而一停。
“你二人诗才不相上下,朕若只取一首,恐世人以为朕有失偏颇。”
元昭的嘴角微勾。
“不如,再比一场。”
“朕欣赏月姑娘的诗才,有心延请她入宫伴读。来日,她便是朕的左膀右臂。”
“谢蕴章,你如今既是白身,朕给你一个机会。”
“明日入职御史台。”
“让朕看看,你二人,谁能先一步在金銮殿上走到朕面前。”
天子金口玉言,谢蕴章领旨谢恩,殿中人却还未回神。
什么?
陛下方才说了什么?
一直端坐在案席上的青衣少女难得失态,差点打翻手边的茶盏。
无数人惊诧的目光瞬间汇聚在那道明黄身影之上。
“陛下欲以女子入金銮殿?”
巨大情绪冲击之下,有嘴快的,竟不小心将这句质疑脱口而出。
元昭垂眸扫过开口那人,听出这道声音。
方才叫得最响那些人里,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