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害怕退却的,便有更加来劲的。
“就凭你们,如何能与清流谢家的公子相提并论!今日能见他墨宝,便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女子自古皆善妒,陛下必不可能放着品貌俱佳的谢公子不选,来看你们这些闺阁姑娘的酸诗!”
吵闹声愈加喧嚣,简直沸反盈天。
“尔岂敢以鼠蚁短视妄测帝心!”
青衣姑娘搁下茶盏。
她的声音不高,却很有穿透力。
哪怕殿中如此吵闹,这句话也清晰落在每个人耳边。
姑娘们霎时安静下来,你扯我,我拉你,退回席上。
她们倒不是被这般犀利言辞吓着了。
毕竟骂的不是她们。
只是听得此言才惊觉,如今身在皇宫,万不可这般放肆。
于是都收行敛容。
一双双眼睛却悄悄抬起来,不约而同盯着屏风,恨不能穿透这一层阻隔,欣赏男席那些大放厥词的家伙精彩表情。
隔着屏风看不到姑娘们幸灾乐祸的眼神。
方才热闹的男宾席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面面相觑着,蔓延沉寂。
没有人敢接这句话。
“妄揣帝心”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若是真的要追究,已经是个不小的罪名。
更不用说,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可不是大度的主儿。
当今这位陛下虽然年幼,天威却不容侵犯。
今日能赴这奇花宴的,至少有二分之一进过学宫。
或是耳听,或是眼见。
这才几天?
学宫地砖里的血迹怕是还未冲干净呢。
血色生死已经足够冲击。
更不用说天牢里走过一遭。
无论你是如何眼高于顶的世家子,睁着眼睛的人,总不能一辈子装瞎。
就怕瞎子做久了,真的丢了眼睛。
谁知道下一次再被丢进去,还能不能这般全须全尾得出来。
毕竟,那些暗地里折磨人的手段,他们心知肚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