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厌烦透了。
丢下那把对着自己的利刃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守住本心很难,但她做到了。
静静凝视着身边才到自己肩头的小姑娘,虞烜秋嘴角的笑愈发灿烂。
她从前虽然不觉着自己孤独。
可看见哪些小娃娃,难免也觉得可爱。
如今,怎么不算是有了呢?
“绿梅?”
远远看见院墙上伸出来的一枝,元昭惊奇出声,跨过朦胧照壁。
微微睁大了眼睛。
千花竞秀,百枝斗艳。
用姹紫嫣红形容梅花原本是不够清高的。
眼前之景,却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词来。
抖开手上的斗篷,细细给元昭系好。
虞烜秋指着丛丛树根处还未化尽的冰。
“地库里的冰耗从正月就开始记档,去年的陈冰大多用在这里,积年寒气最重,骗过这些梅花,也不算什么难事。”
“这还是那位先太子想出来的办法。”
先太子,宫变之祸的源头。
若非这位深受先帝爱重的储君忽然暴毙在边疆,余下这些嗣君必然不敢闯宫作乱。
元昭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位先太子是何许人也?”
虞烜秋不着痕迹地瞟一眼她的神色。
有些懊恼自己嘴快。
若说先太子是先帝最爱重的皇嗣。
毫无疑问,元昭就是先帝最不在乎的那个。
她怕元昭听了心里难过。
小心挑拣着措辞,虞烜秋状似回忆,放缓语速。
“先太子,是中宫皇后嫡出。皇后难产,血崩而亡。临终遗言,要先帝对这个孩子珍之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