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变得不再活跃了。
影子不会说话,我和祂又无法交流,可我却总是莫名能看懂祂的情绪。
一切果然是出于幻觉。
我在车内后视镜上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唇色浅到发白,眉毛乌黑,像是过曝的黑白照片。
有些像我车祸住院的时候,从奚蓉给我带来的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那时候我头上还裹着纱布,只能坐在轮椅上,受过撞击的大脑发懵,思维缓慢迟钝。
奚蓉和我说一句话,我需要反应上很久才能听明白。
那段时间,是从小到大奚蓉对我最温柔的时候了。
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像现在她根本没可能和我好声好气说上几句话。
现在想起来,除了早餐奚蓉咳得哭了这次,在我住院她来探病照顾我的时候,眼睛也总是红肿的。
她肯定是偷偷哭了,还以为自己装得多好,其实我都发现了,只是脑子转得慢。
她给我拿了镜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
“露露,你。。。还记得我吗?”
哪怕再迟钝,我也没被撞成傻子,就算身体再虚弱,我也一定要发出我的意见。
“奚蓉你没病吧?”
然后她竟然也不急眼,用那种悲伤又难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命不久矣一样。
还要说,“你没事就好,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记得也好。”
“露露,你要好好的。”
她那个态度,一度搞得我很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查出绝症,病入膏肓了。
后来我拿这事嘲讽她,她总是用你不懂的难过眼神看我。
这女人太会拿捏人了,她都这样了,我也不可能再提。
哪怕我心里有些好奇她怎么这样反常,到底不能真戳了她的伤疤。
回忆结束,我不再看后视镜。
没办法,我胆子其实不大,头一次觉得自己长得吓人。
偷摸抿了抿唇,我打开相机前置摄像头,嘴唇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哎,这就对了。
手机屏幕里,我的脸颊边有纤细的手指影子,指尖落在我嘴唇的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