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了,那个成熟、温柔,极尽美好幻想的声音。
失落躲藏在恐慌的阴影里袭击了我。
祂的眼泪还在落下,我看到镜子中祂的身影又开始变得虚幻,冰冷的血水滴落在肩头,火一样灼烫。
我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却已经知道得不到答案。
奇怪,我竟然会因为不能幻听而遗憾。
忽然拉开的距离让我重新看见了祂的脸,血色的唇开合,我早已熟知祂的口型。
“露露。”
总是这样,一声声地唤着我,仿佛我们原该有着怎样亲密的联系。
但我也看见祂的上唇轻碰,无声地同我说。
“别怕。”
我害怕吗?
祂握住我颤。抖的手,水流构成的手指挤进我的指缝,而后与我十指相扣,水流蠕动挤入的时候有既顺滑又古怪的触感。
血色水流中新生出一条手臂,祂轻拍我的背,直到我低下头,我才发现自己还在发。抖。
我这是在怕什么?
或许我是怕的,怕这非同寻常的诡异画面,怕失控的未来。
也或许,我只是害怕——
“你会。。。”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竟然想问祂这样的话,我一定是疯了。
在问题彻底抛出前,我及时将它撤回。
因为手被握住,就算想抚平鸡皮疙瘩,我也没有办法像祂那样,随时随地多一条胳膊。
幻觉消失了才好啊!
精神科挂号费难道很便宜吗?我对金钱这么没有占有欲吗?
理智拉回我被美。色腐蚀岌岌可危的病态思维。
血色的美人低头将我完全嵌入祂的怀抱,我看到祂在镜子里逐渐虚幻消失,影子也一点点回到我身后。
我无端联想起课文里学过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血水沸腾的洗手池空无一物,地面方才咳出的血没了踪影,我怔怔地看着方才与祂牵着的手。
摊开手掌,掌心苍白,掌纹像是潦草落笔的杂乱线条,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