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慈以漾茶水喝多了,一直没有等到两个人回来,就去了趟洗手间。
等到出来时她抬眼就看见,有人坐在刚才她坐过的位置上,垂着头,骨节修长漂亮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好像在等人,浑身都是松懈的散漫。
慈以漾走过去,讶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低着头的少年微抬起漂亮的脸,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看见她也没什么意外像是早就知道,殷红的薄唇微微扬起,朝着她举了下手机。
慈以漾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机,一条没看的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前面的几条消息也都没回。
“姐姐没有回我消息,所以出来找你。”陆烬的语气平静自然,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少年身后是巨大的透明的玻璃鱼缸,颜色的观赏鱼在他背后游过,映得他漂亮面容上的微笑有些失真。
“姐姐现在回去吗?”
慈以漾摇头拒绝道:“我还有朋友在这里,晚点回来。”
“嗯。”他慢条斯理地回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他回应完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一直坐在沙发上,仰头靠在颜色荼蘼的玻璃鱼缸上,凸出的喉结顶在冷白的薄皮上,漂亮得像近乎想让人产生亵渎的冷淡。
京祚元还没有来。
慈以漾看着他,正打算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她低头一看,京祚元发来的消息。
他说现在脱不开身,可能要很久,所以让她先回去。
慈以漾回了他一句好,然后抬起头看着还没有走的少年,秀美柔善的杏眼里仿佛蒙着一汪清澈的湖水。
“陆烬。”
他掀开眼皮睨视着她,分明坐姿随意,却无端给人一种难以触及的清冷感。
慈以漾说:“刚刚我朋友说现在走不开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好。”他望着她,眉眼的距离消失,站起身对她道:“那我们现在回去。”
“你不逛一逛吗?”慈以漾疑惑问他。
陆烬懒垂着眼,道:“不用,画展是我朋友出资举办的,我已经看过了。”
“你朋友?”慈以漾讶然地看着他,刚才陈瑶安说画展是她哥哥办的。
陆烬的朋友是陈瑶安的哥哥,这么巧?
陆烬在她的目光中淡然地颔首,“嗯,只是出资。”
最大的金主只有一个,而出资方却可以有很多,所以只是出资不一定是金主。慈以漾听出这层意思没再好奇追问。
车停在室内车库,慈以漾刚坐上副驾驶,身边的人就探来手,她下意识抬手拍过去。
陆烬手指勾着安全带,侧眸看向她。
慈以漾看着他泛红的手背,张了张嘴,解释道:“抱歉,我手放下来的力气太大了,没碰痛吧。”
她看他的眼神很愧疚,好像真的只是放手时不小心碰到了他。
陆烬拉过安全带扣上,“没事的,毕竟姐姐也不是故意放下手时伸着五指,然后用力碰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