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朦胧,吴管事提着羊角宫灯,姗姗来迟。
抬手挥去肩上的寒气,吴管事踱步入屋,一双眼睛几乎笑没了缝。
“主子,这是下人刚刚在马车上找到的。”
五万两银票,江稚鱼只收了五千两,余下的分文不收,都退回了。
吴管事一派的慈祥温和:“那姑娘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出门前还特地问了我一句,五日后主子在不在府上。”
陆砚扬眸:“你同她说什么了?”
吴管事忙道不敢,一副义正严辞的口吻。
“主子的行程怎可随意透露,我自是一个字也没有多说。主子放心,就算是那姑娘拿刀放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吴管事念念有词,“虽说那姑娘对主子情深意重,散尽家财为主子寻来心头好,可规矩就是规矩,她在如何对主子掏心掏肺,我也不能……”
叩——
一记轻轻的敲响在漆木案几上落下,吴管事瑟缩着脖颈,默不作声退到角落。
陆砚不咸不淡:“怎么不继续说了?”
吴管事讪讪干笑两声:“老奴不敢。”
他另辟蹊径,“主子,那画若是真迹,五千两恐怕少了。”
吴管事虽辨不出真迹临摹,可好东西却也见过不少。
“我瞧那画真真是好的,想来应是真的。”
“不是真迹。”陆砚声音平静。
吴管事错愕:“怎么可能,主子为何这么笃定?主子如今的眼睛还未好,待主子见到画就知……”
“真迹在宁王府。”
陆砚抬首,昏黄烛光勾勒出他冷冽的眉眼。
吴管事哑口无言:“那主子先前怎么不说?”
话落,又自顾自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