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江稚鱼淋雨发热,绿萝赶忙转身让人备热水。
香囊沉甸甸攥在手心,江稚鱼不敢大意。
天色昏暗,江稚鱼做贼一样解开香囊的一角,悄悄往里张望。
提了半日的心弦在此刻终于舒展。
江稚鱼如释重负。
绿萝笑着转身:“还好这香囊没让旁人捡了去,不然还得劳烦吴管事替我们寻回来,这可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江稚鱼好不容易呼出的气再次噎在喉咙。
垂首低眉,江稚鱼视线缓慢落在坐褥上。
香囊是在坐褥上找到的,她比陆砚先一步离开。
陆砚离去时,难不成没看见坐褥上的香囊吗?
江稚鱼如遭雷击,浮想联翩。
还是他看见里头藏着的画像,怕自己发现,又原封不动丢在坐褥上?
廊上跃动的雨珠如江稚鱼纷乱的心绪,江稚鱼心神不宁。
一会看看坐褥,一会又退到陆砚先前的坐处。
江稚鱼模仿陆砚离开的动作。
他应该是这样起身,随后往这里走……
江稚鱼抓耳挠腮,一直到夜里歇下,江稚鱼脑中还是只有一行字——
陆砚究竟有没有看见自己藏着的画像?!
画像是陆砚出浴的一幕,长袍半解半落,白雾氤氲在陆砚四周,模糊了轮廓。
线条流畅的后背在缥缈水汽中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江稚鱼埋头于锦衾之下,双手捏拳,砸榻。
一张脸红得滴血。
完了,陆砚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罢?
江稚鱼咬着被角,忐忑不安了整整半宿。
翌日醒来,江稚鱼精神恍惚,眼下挂着两团乌青。
绿萝吓一跳,叠声安抚。
她还以为江稚鱼是在为江老夫人送来的画像烦心。
“老夫人也是有备无患,就算真定下来,也不可能是这一天两天的事。”
江稚鱼抿唇不语。
铜镜中映出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眉若山月,眼如明星。
江稚鱼盯着镜中的自己,晃神的功夫,镜中那人轮廓渐褪,取而代之的陆砚藏在梅林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