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全力撇清自己和那画像的关系。
“我小时候,祖母曾经给我请过画师,可惜我没有那样的天赋,后来那画师觉得我冥顽不灵,自个请辞走了。”
江稚鱼义正严辞,“那之后我就很少碰画笔了。”
雨势渐微,江稚鱼仰起头,不偏不倚对上陆砚投过来的视线。
那双漆黑瞳仁似是多了几分温和,不如平日凌厉。
江稚鱼再接再厉:“殿下懂颜料吗?若是方便,可否帮我挑选一二?”
既摆脱了先前给陆砚送画的嫌疑,又洗清了那画像的“罪名”。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不愧是我!
江稚鱼沾沾自喜,眼巴巴望着陆砚。
半刻钟后,两人走进临湖的一家书坊。
掌柜笑着迎上来:“公子和夫人想要看点什么?”
江稚鱼和陆砚两人衣着不凡,一眼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掌柜一张脸笑出褶子。
江稚鱼有点恐人,她默默挪步至陆砚身后,想要挣开陆砚的手。
挣不开。
江稚鱼无奈,只能拿眼睛瞅着陆砚:说话。
陆砚眼底闪过一点笑意,再次望向掌柜时,那一点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他嗓音平静:“可有南洋来的颜料?”
掌柜连声道:“有有有,公子可真是好眼光。”
他扬声往里喊了一句,立刻有伙计捧着金镂空葵瓣团花纹漆盒上前,盒中上百种颜料,眼花缭乱。
掌柜自吹自擂:“不是我夸大,放眼金陵,这颜料恐怕只有我这才有,别处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再好的颜料,也得试色才能看得出好看与否。
江稚鱼戳戳陆砚的掌心。
陆砚垂眼:“怎么了?”
气息相接,轻薄的白纱在陆砚颈间似有若无拂过。
呼吸慢了一瞬。
江稚鱼低声:“我想试试。”
身后又有人走进书坊,江稚鱼无意瞥见那两人的衣着,顿时僵在原地。
两个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子,身高体壮,肤色黝黑,瞧着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频频用目光扫视江稚鱼和陆砚,浑浊眼珠子蕴着浓浓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