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扣动老式的门环,门内传来稀碎的脚步声,随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三个小孩,衣着朴素,但面容干净精致。
“这是费迪南,我的弟弟……玛莎,我的妹妹……安妮,她是最小的……爸爸现在在上班,他是西敏寺人民银行雇佣的马车夫,专门照顾那些狮鹫……”
朱丽斯每说一个名字,那个孩子就会害羞,但友好的冲巴伦欠身表达敬意。
巴伦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变戏法似的掏出三个金币巧克力,给每人手心塞了一块。
是劳伦斯说的让狗吃就会发出羊叫,不给狗吃就是普通的金币巧克力。
朱丽斯拍手让弟弟妹妹们向巴伦道谢,孩子们稚声道谢。
巴伦注意到他们身侧有一个高木凳,想来先前的声响是站在椅子靠在门上看猫眼。
直到确认是朱丽斯回来,才敢开门。
一群孤独的小孩,和他前世差不太多。
“为什么不去表侧,攒够地铁票的钱就可以离开吧。”
费迪南拿了金币巧克力就进了西边的卧室,而巴伦很自然的抱起最小的安妮,捏捏她的小脸,坐在客厅里唯一桌子前。
说是客厅实则也算是卧室,因为桌子不远处就摆放一张三面封闭,床下设有橱柜的木质箱床。
在中世纪,欧洲底层百姓为了在冬天更好保暖,和扩大收纳空间,一家人就是睡在这种床上。
朱丽斯为巴伦沏了一杯茶,她很自然坐在箱床上,为玛莎梳发:“舍不得。”
“舍不得?”
朱丽斯点点头,咬着木梳,先缕好玛莎的发丝,再缠好发辫:
“无血者一旦离开里侧就会被遗忘律法影响,随着在表侧呆的时间长短逐渐遗忘有关里侧的记忆……
而想要不受遗忘律影响,除非无血者从离开里侧起,就保持一周一次的表里侧通行记录。”
果然,无论表侧还是里侧,科学还是奇幻,对底层人民来说最难摆脱的还是贫穷。巴伦心想。
“我是在里伦敦长大的,无论这里怎样,终究是我生活的地方。”
玛莎的头发被重新缠好,朱丽斯看看玛莎的鱼骨辫,很满意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说:
“忘记重要的人,一个人活在另一个世界,哪怕过的幸福,也会很寂寞吧。”
巴伦没有说话,不是感触,而是寂寞和幸福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个遥远的命题。
人之将死,哲学……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