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粼“唰”地起了一身冷汗,立刻绕到祝贻清身前,看见omega双眼紧闭的一瞬间,他失声大喊:“清清!”
他伸手去探祝贻清的鼻息,生怕指尖探不到一点气息。
片刻后,祝贻清艰难地睁开双眼,但视线没有聚焦,只是空泛地望着alpha。
幸好……
幸好还有意识。
霍粼松了一口气,连忙把祝贻清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浴缸里的水凉了,omega的身体泡在里面,也冷得不行。
祝贻清的嘴唇动了一下:“冷……”
“你还知道冷?”霍粼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实在于心不忍。
他把祝贻清抱到床上,omega这个时候倒是很乖,任由他如何摆布,无骨架般软软地躺在床边,手臂无知觉地垂落下来。
霍粼下意识想去牵他的手,却在牵起他的手时发现了他手腕上错乱的几道刀口。伤口边缘被水泡得发白发皱,直到现在还在向外渗血珠。
红色刺痛了霍粼的眼睛,他的腿差点软下去。
他没猜错,浴缸里的果然是血,祝贻清的血……
他老老实实地在门外等祝贻清的时候,祝贻清竟然正在里面割自己的手腕,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霍粼竭尽全力保持冷静,他用房间里的纱布把祝贻清的手腕包扎好,又用浴巾把omega的身体裹了起来,紧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omega。
今天距离沈芮云去世的那天,只过去了三天的时间,祝贻清好像瘦了很多,抱起来几乎没什么份量,仿佛风一吹就要消失了。
“你为什么……”霍粼哽咽着,“你是不是很疼?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疼?”
他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熟悉的柠檬金酒味包裹住了祝贻清。
“我不疼。”祝贻清靠在他的颈侧,“霍粼,你别难过……”
霍粼很享受和omega肌肤相贴的时刻,但他清楚他不能为此沉溺。
“我带你去医院。”他抱起祝贻清,快步带他离开了酒店房间,“等你好了我们再说别的。”
然而祝贻清轻笑一声,神情哀戚:“可是我好不了了。”
“什么?”霍粼嗓音发紧,“我们好好治病,没有什么治不好的。”
“我本来就活不长了,霍粼。”
霍粼呼吸一窒,连吐出的气都是断断续续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其实我生病了,已经没有什么治好的可能性了……医生说这个病到后期会很痛苦,我不想死得那么不体面……”祝贻清缓缓地说,“霍粼,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等我死了之后,你能不能把祝小猪和我的骨灰盒放在一起?它陪我很久了,见不到我它会难过的。”
霍粼听得心脏揪着痛。
“那我呢?”霍粼忍不住问出了口,他眼眶一酸,眼泪瞬间便涌了上来。
他还想说他也陪了祝贻清很久了,见不到祝贻清的话他也会难过。
“……什么?”完全没料到霍粼会是这个反应,祝贻清愣愣地问,“你怎么了?”
霍粼带着哭腔说:“那我怎么办?我也会很难过……”
而且比祝小猪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