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放空了自己,以至于没有听见家门被打开的声音。
霍粼回家了。
他看见祝贻清在阳台上的背影,有点生气:“祝贻清,原来你在家里,我差点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怎么一句话都不回我?”
omega没回头。
霍粼又提高了声音喊他:“祝贻清!”
祝贻清听见自己的名字,神经高度紧绷地回过头,猝不及防地和霍粼对视了。
他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泪水静静地淌过脸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他想说话,可一开口就是哭腔:“你……”
霍粼看见他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脏顷刻间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了,简直喘不上来气,只要动一下就难受得要命。
他从没见过祝贻清哭成这样,准确来说,他们过去的三年里,除了在床上,他从未见过祝贻清流眼泪。
好奇怪的感觉,眼泪是水,应该是万般柔和的,此刻却能成为刺向他的利器,让他痛彻心扉。
霍粼惶恐地问:“你怎么了?”
祝贻清没回消息的这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早知如此,他就算早退也要赶回家,至少不要让祝贻清一个人在家里难过。
“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霍粼心痛得要命,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能无措地抱住祝贻清,一边抚摸他的头,一边释放安抚性信息素,“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又急又气,到底是谁把祝贻清弄成这样了?祝贻清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霍粼控制信息素的能力还是不稳定,他不得章法地哄着祝贻清,同时还在拼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只希望把信息素的浓度控制在最让omega舒适的范围内。
他能清晰地看见祝贻清脸上的水珠,他想吻上去,又怕吓到祝贻清,最后还是用手指拂去了。
“你看看我,你说句话好不好?”
祝贻清的睫羽颤动了一下,如蝴蝶扇动翅膀。
终于,他轻声开了口,或怀疑或茫然。
“霍粼……如果我离开你,你会更幸福吗?”
霍粼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他的心里哪里有一点幸福可言,有的只是无休无尽仓惶和恐惧。
“什么意思?”霍粼紧紧地抱着祝贻清,没注意到自己的嗓音开始颤抖,“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害怕。
他们前几天好不容易才把分手这茬揭过去了,为什么祝贻清又提起了这件事?
祝贻清默默垂下眼。
霍粼听不到回答,只能惶恐地吻去他眼睑的泪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更让人无法接受的话:“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什么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都可以跟我说。”他抵着祝贻清的额头蹭了蹭,“……有什么事都可以沟通,但是不要一上来就说想分手。”
分手?
祝贻清在心里揣摩这个词。
说实话,他们既没有恋爱,也没有结婚,从没有正式确认过任何关系。连正常的关系都没有,就算分开了,其实也不能被称作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