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脊背一僵,他敏锐地觉察到一股刺入骨髓的阴冷,在他被追逐跌落悬崖时一模一样。
他猛地握紧手中的斧头,身旁的李闽峡也察觉到不对劲,四周警惕。
就在这时,前方浓密的灌木丛传来枝叶被缓慢沉重拨开的声响,一个硕大带着斑斓纹路的头颅探出,冰冷的兽瞳死盯着他们。
是老虎。
明河的心脏猛地缩紧,呼吸骤停。
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在那猛兽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缓步走出。
那张脸,明河死都不会忘记,正是他跌落悬崖,站在崖边笑看他,发出刺耳笑声的诡异男人。
柳万春眼神轻蔑落在他的明显溢出血色的颤抖的腿上,似是苦恼叹气:“你还活着啊?真是命大,腿瘸了也要上山送死吗?”
他阴冷的目光在明河脸上像毒蛇般游动,又补了一句:“你活着也就算了,怎么把自己妹妹送上来了?”
仅仅一句话,明河身躯猛地一震,他双目赤红,死死盯住柳万春:“你把她怎么了!”
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碎迸出来,他比谁都清楚,比谁都害怕,依此男的诡异之处,不可能会放过他妹妹。
柳万春轻笑一声,将一件染血的衣衫扔在明河的脚下。
熟悉的衣衫,明河一眼便认出来。
干涸暗沉的刺目血迹,无声控诉着妹妹遭受的痛苦,明河颤抖地抓起衣衫,冰冷的触感混合着绝望,点燃了他所有的怨恨。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将这件染血的衣衫死死按在怀里,仿佛要把它揉进自己的骨血。
一声嘶吼从他的胸膛硬生生撕裂喊出,他整个人蜷缩着,肩膀剧烈颤抖,滚烫的眼泪混着喉咙里的血腥,心脏被钝刀一下一下剜搅,痛得他窒息。
这是他给明薪买的裙子,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的妹妹,他的薪薪,他一手养大的宝贝,不敢让她受苦,不敢让她受累。
却这么痛苦的死了…
而山的另一侧,明薪如同感觉到什么一样,心脏闷闷地难受,空荡荡地慌乱,她捂着胸口说不出话,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山路。
明薪连忙跑出何宋二人的怀里,却被他们拦住,几只手不停地摸着她的脸,焦急地将她的泪水抹去:“怎么了宝宝,怎么哭了?”
明薪说不上来,但就是恐惧心慌的不行,她急切地哭喊着让他们放开自己,挣脱开她连忙跑出喜轿。
何辰章和宋非月知道明薪不会突然哭闹的,他们从来没见过她这般焦急害怕的样子。
何辰章心头莫名一跳
,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重感瞬间涌上,他甚至没来得及细想,身体就先一步跳出喜轿抓住明薪。
明薪哭声嘶哑,反反复复念着一个字:“走…呜呜…走…”小小的手指死死攥着何辰章的衣襟,指节发白。
宋非月声音低沉,不容置疑地决断:“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