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睫毛湿了。
他盯着她沉默的后脑勺,深吸一口气,语速像摁了加速键,骤然森冷乖僻起来,神情却像在商量。
“这样吧,要么你现在拿刀子弄死我,我放封遗书说是自尽,绝不反抗,也和你没半分钱干系。”
“但你要不弄死我,今天我俩谁也别想下这张床。”
“成不成啊?”
孟秋呜咽了一声。
他靠近她耳朵,和她说一个秘密似的轻语,“因为今晚我要睡你,只要我有一口气,能动弹,我就要睡你。”
“不管你情不情愿,你都逃不了,等我们领了证,这就是夫妻义务,孟秋你得习惯和我做。爱。”
“长长久久地做。”
“听懂我意思没!”
孟秋心脏一缩一缩,脊背发麻,不肯摇头,也不肯点头。
两个人僵持着。
赵曦亭平静了一会儿,摸她脑袋,帮她舒缓吓着的情绪。
过了两三分钟。
他绵长地呼吸,低一低头,眼眸凉淡地俯视她后脑勺,恢复松弛的模样,缓缓吐字:“我真等烦了,孟秋。”
他长指卡住她下巴,轻抚着,抬起来,去寻她眼睛,逼着她对视,语调春风一样平和,在黑夜里摇头。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刀子一样钉在她身上。
“你不长记性。”
孟秋齿关松动,放声大哭,从赵曦亭手背上拉开几缕红而透明的丝,她嘴里有血沫。
她下巴累得没劲了,恹恹地说。
“我会的,我知道了,我会正视你心思的。”
她自动过滤刚才他说的话,好像过滤掉了,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这一招以前都很管用的。
她抬起眼睛,求他:“我饿了,我没有好好吃晚饭,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
她想离开这个危险的房间。
她瞥见他血珠凝成一道一道的手,捧起来,跪坐在他腿上,“对不起。”
“对不起,赵曦亭,我们去医院吧。”
赵曦亭抱着她,拍她的背,舒缓她的情绪。
“怕成这样啊?来,抱会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我的血也是热的,扎进去也有口子。”
他像给她讲睡前故事,亲她的额角,徐徐道来,“孟秋我以前宠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