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不应该答应联姻。
她眼里的熠熠气节和神采,处处体现不是真乖巧无脊梁的性子,除非她想图点什么,才可能答应来见他。
思及此,赵曦亭又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坐椅子上,没什么兴致地等她开口。
然而她却起身给他斟了一杯茶。
赵曦亭看她低眉娇柔的脸。
倒是个聪明人。
她茶里的茉莉花馨和熨暖,创口贴似的贴在他汩汩流淌的痛觉上。
她的意图来历不明。
连同茶一样。
要讨好他么?
赵曦亭没什么犹豫握上了她的手,游刃有余地阻止她倒茶的动作。
小姑娘满眼惊诧,脸上那点平静老成的面具被他搅合没了,她纤弱地跌进他眼睛里,有几秒怔怔地盯着他,不知该怎么反应。
她的这个“不知该怎么反应”,像是不敢,又像是无措。
赵曦亭倏而在心底发笑。
这小姑娘真是张没什么阅历的白纸。
往上画什么,就能印出什么。
做的都是人类最纯粹的本能。
他在那几秒转瞬即逝的笑意里,鬼使神差想象了一下要是这样的小姑娘做他的妻子,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只是个念头。
他故意问,弄痛你了?
她不敢揉,将手藏起来,说没。
赵曦亭后来想了想。
在那个午后疏影横斜的时分——
他是真想知道她全名叫什么,念书念得如何,为什么答应来。
有人逗弄的未来生活,总有些意趣,好过一潭死水。
俗称添点人气儿。
他问她,自不自愿来见他。
她说,是,并且希望有个好结果。
回头望望,她这句话何不是以奇特方式的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