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犯了一阵恶心,慢慢擦去手背上的水珠,从白杨一样的少年身后走出来,她清冷孤傲的眼睛聚焦在女人身上,有一丝悲悯,又憎又怜。
“阿姨,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捡垃圾吃的。”
“我和杨老师联系,图他什么?”
即使当年谣言肮脏到一定程度,她还是保持体面。
她称一声杨老师,同样也是讥讽。
孟秋冷静地吐字。
“以前是,现在也是,他管不住自己,为什么要赖我头上?”
“当年您既然这么在意这件事,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他是个烂人,您明明知道,为什么还包容他?”
“您怕什么?您有手有脚足可以自力更生,为什么要怕离开他?”
女人好似被骂到痛处,指着她的手指有些颤,“你少教育我!”
“要不是你勾引他,他不会做那种事,碰上你这个学生之前,他老实本分,就是你的问题!”
孟秋深呼吸。
她明白讲不清楚的。
她只是觉得难过,为这个女人也为自己。
世界上大部分人没那么好心,他们想要的也不是什么真相。
证明清白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他们只想茶余饭后和别人聊起来,说“某某班的某某”和“某某老师”怎么怎么了,然后换来一句“真的吗?”
,虚荣心便得到了满足。
更讽刺的是,在流言中,传播人和她关系越好,可信度越高。
从那个时候起孟秋才学到,原来人与人之间,很脆弱的,也没那么多应该的情分。
她抱好花束,要离开走廊,女人立马朝她扑过来,结果被身后的少年抱住,无奈地喊了声:“妈!”
“你放开!”
女人挣开少年的桎梏,朝向孟秋吼:“你觉得你清清白白,事实就是,因为你,我们整个家都毁了!”
“你不会做噩梦吗!孟秋!你能心安理得吗?!”
孟秋喉咙堵得厉害。
空气凛凛穿过她的鼻腔,往最深处坠去。
“我错哪儿了?”
她直视她,随后转身离开。
她低头走到半路,想起正事,赵秉君还要过来。她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