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叶惜人未来的陪嫁车夫,卖身契在叶惜人手上,自然只忠于她,没有迟疑,架着马车朝贡院去。
贡院
去岁北都失守,行台匆忙南迁,年幼的先帝在路上驾崩,大梁国都从北都搬到如今的南都,新皇匆匆登基,开恩科。
战乱不断,已经有四年没有春闱,贡院来的人却并不多。
一则战事不仅影响春闱,各地乡试同样未能如期举行,二则淮安渠以北大多在北燕人手上,举子们来春闱的路千里迢迢,难以穿越战乱之地。
叶惜人看着井然有序的贡院,听着耳旁书童们议论之声——
“总算可以春闱了,咱们公子一定能金榜题名。”
“可不是,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蒋相早说此次春闱取中直接授官。”
“阿弥陀佛,总算是停了战事,天下太平什么都好。”
“那也难说,毕竟北燕使团才进京,要是和谈不成怎么办?”
“别说这种话,北燕既然愿意和谈,怎么可能谈不成?这才太平几天啊!”
……
叶惜人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科举舞弊的发生?
几次重来,叶长明都不像是要考场舞弊。
被人陷害?
他哥哥才学出众,虽在南都名声尚不显露,但在行台南迁之前,也算是扬名北都。
招人记恨正常,可想下手成功却并不容易,再说,江南文风昌盛,南都这边名声大的才子更多,怎么就只盯上叶长明?
三次同一个结果,叶惜人不相信巧合。
他哥平日得罪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哪有本事在考场上做局,况且,上一个今日她在贡院门口提醒过,他哥就算生气也会注意,不至于轻易被人陷害。
那些有本事左右科举的人,都忙着接待北燕使团呢,害她哥一个小举子做什么?
大梁春闱舞弊只是丢人,与朝中大事、北燕和谈可没什么关系。
叶惜人想不通考场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今日她从根上“解决”了舞弊问题,就看没有叶长明的春闱……
还会不会闹出考场舞弊。
比起让他哥参加这一次春闱,她更想保住全家的命,春闱还有许多次,但命只有一条,她在这一天醒来三次,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
叶惜人深吸一口气,放下帘子,“回去吧。”
车夫点头,马车摇摇晃晃离开,朝着西边叶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