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人还是不明白,她眉头紧锁,偏头:
“可你们真的能保住他吗?他做的那些事情在圣上眼中是逆党,又有反叛之举,他即便是天纵之资,圣上也不会留他的命。”
而非要保住“逆党”的人,在圣上眼中,和逆党有什么区别?
北燕人危险,可能会颠覆大梁,逆党……同样,在圣上眼中,逆党和北燕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会危及统治地位的人。
若能以和谈方式拿回北地,再好不过。
“南都府尹郑大人收到消息,严小将军身上的罪名很多都是假的,他屠杀官吏、坑杀流民、不听圣令,似乎都与军粮有关。”
叶沛摇摇头,呼出一口气:
“我从户部查到些线索,当初送往严家军的那批粮草可能真有问题,郑大人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淮安渠调查,后日才能回来。
“所以,明日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下严小将军的命,只要保住严小将军,和谈就继续不下去,留出时间取回证据,就能挽回圣上的心,不让大梁落入北燕算计当中。”
明日三月三和谈,那些北燕人逼得太紧了,可越是逼得紧,叶沛就越怀疑有问题。
一时间获得大量信息,叶惜人听着这些话陷入思索,一点点理清楚头绪,主战派与主和派还在拉锯,想要阻止和谈、保住严小将军,就必须在和谈之前提出军粮案,为他挽回圣心……
等等!
叶惜人瞳孔一缩,腾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看向叶沛,张了张嘴,艰难开口:
“不对,明日就是三月三和谈,严小将军已经危险……你提出军粮案根本救不了他,因为你们还没有证据!”
说到这里,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只有洗清罪名,才能真正拖延时间,所以,你不是要提出军粮案,你是要去顶罪!”
怪不得叶沛在大理寺认罪,有大理寺卿护着,就算被陷害,也不可能那么快认罪!
怪不得她已经提醒,还被陷害……
不是他再次落入陷阱,而是军粮案根本没有陷阱,是他用自己的命,去顶罪,去帮那所谓的严小将军拖延时间!
叶惜人几乎眼前阵阵发黑。
没想明白的都想通了,甚至全部串起来,大批军粮出问题,只有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站出来,才能立刻洗清姓严的罪名,保住他的命,拖延和谈。
叶沛垂下眼眸,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答案。
叶惜人身体摇摇欲坠,扶着桌子勉强站稳,声音颤抖:“主战派与主和派闹起来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是这几日我叶家频频遇到满门抄斩的重罪,是你、是你要去顶罪!”
三月初三,主战派要发力,阻止和谈,其中主力就是户部尚书叶沛,这人要亲自去顶罪!
而主和派一定是收到了消息,想阻止叶沛。
所以,三月初一考场舞弊,立刻满门抄斩,活不到三月初三。
躲过了初一,紧接着就是初二的私藏通敌证据,还是满门抄斩,一个大罪接一个大罪,只因三月初三是主和派与主战派最大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