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势又近一分,两人气息几乎交融,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修行至今,只差最后一步。然而失去的那枚内丹,如今已化作你体内的灵根,与你的气息早已合一。若无你,我永不能渡劫飞升。”
杜若烟猛然转身,警惕望他:“所以你费尽心机引我来此,不过是想取回内丹?”
玉堂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摇头,笑意里带着无尽的苦涩。
“若只是取回,千年前便已了结,又何必等到今日?”
他凝视着她,眸光如月色般深远。
“烟儿,我在书院千年,众人皆不能见我,唯独你能。因果早已圆合,非你莫属。”
他忽然倾身,海棠甜香混着古柏的清苦气息袭来。
“你我须以双修之法,使灵肉相合,内丹方能重圆。这非强取,而是天命使然。”
她呼吸骤紧,下意识后退,腰却抵上了冰凉的案几。
双颊泛起不知是羞赧还是惊惧的薄红,月华之下艳丽不可方物。
她咬唇,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双修,我,我听不懂,你凭什么认定,我该与你相合?若我不愿呢?”
玉堂眸中如骇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近乎悲悯的温柔。
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她颊边,带来细微战栗。
“若你不愿,我即刻消散,永世不出现在你面前。”
他誓言般低语,每一个字都沉重而真挚。
“但世间唯有你能救我,你能见我,能听我言,便是天意。烟儿,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小屋寂静,烛焰摇曳,空气里氤氲着暧昧难明的气息。
杜若烟只觉心神寸寸被逼近,再无法全然否认。
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个灯花。
屋中气息愈发沉凝,那一缕缕白海棠的甜香,夹着他身上清苦的柏木之气,宛若无形之丝,渗入骨缝,缠绕心神。
她胸臆急促,呼吸紊乱,一双如星杏眼,此刻蒙上一层水雾,惊惶与迷乱交织,怔怔凝望着他。
拒绝的言辞在齿间几度回转,终是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喘息。
他说得不错,她方寸早乱。
玉堂的指尖终于落下,轻抚她的脸颊,如一片千年柏叶轻触新雪。
那沁凉之意惊得她倏然战栗,欲退时却发现周身气机已被无形桎梏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