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归命令,情义归情义,拿着。”
细猴咧嘴笑得合不拢,道:“俺可舍不得花,留着日夜念着萧都头的好!”
另一边,郭宗谊、花衡无忧无虑,在大堂里追逐,嘴里嚷着昨日学到的童谣。
“邺都兵强马又壮……阿姐,今日又能见到展昭啦,他说到了邺都送我把刀哩!”
“那人。”花莞微微蹙眉,嫌弃地撇撇嘴,道:“嘴上没把门的油滑小子,你信他的,猪都能上天。”
“他总不能骗我。”
“为甚就不能骗你?”
“他长得俊呀。”
花莞嗤之以鼻,道:“长得像猴一样,怎就俊了?”
郭宗谊笑道:“他就是猴俊猴俊的。”
吕酉大摇大摆地经过,理所当然道:“都没我俊。”
启程,离开马头镇。
与一路而来的荒芜不同,前方官道驮运着粮食、布匹、皮革、铁器的车队增多。
两旁的田垄间,能看到秋收后留下的犁痕,积雪下显出成片的粟米秸秆。
这情景看得花秾连连点头,嘴里不住喃喃道:“好好好。”
然而,靠近邺都,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渐渐弥漫开来。
连绵的营寨,壕沟,栅栏,望楼。
望楼上不同颜色的旌旗迎风招展,上面绣着巨大的“郭”、“王”、“何”、“李”等姓氏。
不时可见斥候轻骑呼啸掠过,“探”字令旗招展。
一个岔路口,几名甲士押着些被绳索捆着的人行走,哭喊声传来。
“俺真不是契丹细作啊……”
萧弈等人也不自觉收敛了说笑,连最跳脱的细猴也不再吱声。
终于。
越过一片山丘,一座雄踞于漳水畔的城池显现出它的轮廓。
城墙巍峨,垛口如齿,旌旗如林,于风雪中岿然不动。
冬日苍茫的阳光下,邺都如同黑色山峦压着地平线,散发出冰冷、坚硬、无可撼动的磅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