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萧弈道:“先采买些物件,带我去市集。”
“是,郎君!”
郭信如发泄不满般大声应了。
他们到了城南市井,此地毗邻汴河,舟楫往来,街道两旁货栈鳞次栉比,幌子招摇,叫卖、讨价还价、脚夫号子声不绝于耳,采买年货的百姓摩肩接踵。
牵马步行,闻到了混杂着牲畜粪便、香料,以及各种食材货物交织的复杂气味。
“咕——”
萧弈循声看向郭信的肚子。
“郎君,我肠胃真的不好,吃点热乎的吧?”
“好,吃什么?”
“就交给我来挑吧。”郭信大喜,四处张望,抬手一指,道:“吃那个。”
顺着他手指看去,四根枣木杆搭起一个棚子,只铺了两层麻布挡风,没有幌子,一个老妪在灶台前忙活着,嘴里嚷道:“兜子!现包现蒸的涅盘兜!”
“吃吧。”
四人围着小案,蹲坐在小板凳上,挤得脑袋都要碰在一起。郭家三人各要了一笼猪肉馅兜,萧弈却要了三笼鱼肉兜子,又到几步外的汤饼摊买了一篮鸡蛋。
“我来请。”郭信颇豪气,转向郭馨,一仰下巴,道:“你先付了,回头我八分利给你。与你们说,宴席上的羊肉兜子才叫好吃。”
猪肉兜一笼五钱,鱼肉兜一笼却要十钱,算是普通百姓要咬咬牙才舍得吃一顿的大餐。
据萧弈大概了解,一般士卒每月饷钱也就一两千钱,已让大部分人家望尘莫及。
说来,张满屯还挺值钱,一千贯,一百万钱。
可惜了。
不一会儿,兜子端上来,热气腾腾。
郭信拿起筷子,深深闻了一下,道:“你们小心烫,内里汤汁最鲜,像这样先吸一口……香!”
萧弈见多识广,不觉得几个汤包饺子还需要慢慢品尝,不急不慢地吃了。
他吃得专注,一会便吃完了三笼兜子,下一刻,郭宗谊把蒸笼推了过来。
“郎君,你多吃点,茗烟吃不下了。”
“你这小子。”郭信不由道:“怎不想着我?他都吃多少了。”
郭宗谊赧然低头,偶尔瞥萧弈,眼神满带崇拜。
这是萧弈到开封吃的第一顿热乎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