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觉得崔谨和他,他们是一样的人,应该。。。。。。是吧?
她没有母亲,正如他缺少父爱一般,生来这个世界就亏欠他们。
他被偏见和势利困在匣椟之中,耳目拥塞,风骨衰废,看起来除了会投胎一无是处。
她体弱多病,欲高飞远引探遍山河,却受形骸拖累,也只能困居一隅。
同样身在樊笼的两个人,她和他,理应是最契合的。
而她,也是元清此生所仅有的,最完美的宝物。
要他如何放手?
做不到。
若被利刃抵着咽喉呢?
父兄的血,腥气浓烈,钻入元清鼻腔,呛得他眼睛辣得发酸,想吐。
崔授持刀挑开元清执笔的手,刀尖划破墨点污坏的纸,留下干净空白的一页。
元清跪伏案前,手还在抖,他用左手抓紧右手手腕,试图稳住,不料两只手抱在一起颤抖起来。
这副怯懦蠢样看得崔授厌烦,若非留他有用,早想一脚踹过去。
许久之后,元清终于写好,字如蝌蚪,“请。。。。。。请崔相过目。”
“。。。。。。与卿初识,一见欢喜,非日月倒悬、江河逆流,吾心不渝。无奈人情颠倒,世事无常,今痛泣再叁,与吾卿解白首之契。。。。。。”
和离书被元清写成了剖白信。
“人情颠倒,世事无常”暗示崔授目无君上,君臣倒转,做臣子的胁迫君王,逼得他“痛泣再叁”,只能忍痛割爱。
崔授看罢额角青筋暴跳,尤其“吾卿”二字,仿佛跳出纸面,直往他脸上蹦,简直要逼疯崔授。
什么你的,分明是我的!
“重写!”
横刀劈入厚重案角,削去一大块,元清吓一大跳,毫不怀疑那刀本想砍他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