裨将杨樛立于壁垒高处,脚下营寨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派“大军云集”的假象。
他目光穿透黑暗,望向东北方向隐约可见的联军营地篝火。
“再检查一遍撤离通道。”
杨樛低声下令:“拒马后的绊索、壕沟下的暗道……务必畅通。
明日一旦联军主力扑来,我们‘溃逃’时,要给他们留点‘惊喜’。”
他指的“惊喜”,是那些看似仓促丢弃、实则暗藏引火之物的辎重车辆。
“将军放心。”
副将咧嘴一笑:“弟兄们都演练熟了,保管演得像真溃败,逃得比兔子快,丢东西丢得让那群联军眼红心热。”
洛邑城南五十里,隐蔽山谷。
营地死寂,唯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和甲片摩擦的轻响,在狭长的谷地中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王贲靠在一块冰冷的山岩上,闭目养神。
阿古达木则沉默地擦拭着他那柄伴随多年的弯刀。
“都给我喂饱了。”
王贲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铁浮屠骑士耳中:“战马的精料,加倍。鞍鞯皮带,再紧一遍。明日。。。。。。”
他睁开眼,目光灼灼:
“便是我们真正扬名天下,让五国联军肝胆俱裂之时。此战之后,天下当闻我名而丧胆。”
言罢,山谷中响起一片压抑的、野兽般的低沉应和。
洛邑以北,木鸢集结地。
墨枢伏在一架木鸢骨架下,借着风灯微弱的光,用青铜卡尺一丝不苟地测量着新加固的翼肋与蒙皮的间隙。
陈错、石敢等驭手围在一旁,仔细检查着悬挂猛火油囊的青铜铰链的触发机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