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人家去世的亲娘留给自己的财产。
这些人欺负一个没娘的孩子算什么?
“小姐,这洋州是哪里的?这上等水田亩产就一石?快和我们家以前庄子上盐碱地亩产差不多了。”
其他的那些专业上的问题柳闻莺没敢直接就这么指了出来,她只能捡着一个偏常识性的错漏说了出来。
洋州,柳闻莺先前就听说过,在江南,那地方的上等良田,亩产一石究竟是瞧不起谁的脑子啊?
“洋州地处江南,水草丰美,一亩上等水田的稻子产出两石是常有的。”
果然,苏媛立刻就说出了其中的常识错漏,屏风外的胡管事听见这话后背的汗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这回禀小姐,洋州的几位庄头都说这两年洋州每到夏季就会有涝灾,地里的庄稼也是糟了难,这才、这才亩产少了不少。”
“是他们说的?”
“是的,庄子上今年的收支那些庄头都记在这账册上了,他们亲手交给我的,还摁了手印,我也只是将这些订在了一起。”
胡管事这话就是想撇开这账册与他的关系,柳闻莺听出来了,苏媛自然也是。
“胡管事是先前翻阅了这账簿,也看出来了不对,这才过问,得到了涝灾的理由?”
“回禀大小姐,涝灾之事是小的到了那里他们主动告知不曾隐瞒。”
“所以说,胡管事你没有仔细查看过这些账簿?”
胡管事沉默不语,那玩意回答是和不是都要倒霉。
就在胡管事进退两难,在那天人交战的时候,苏媛又继续问道:“庄子要是说气候问题,也情有可原。可为什么有些铺子一年下来也没有任何盈利,有几个月还会有亏损,地里的庄稼看天讨生活,铺子什么的难道也看天不成讨生活?”
苏媛也注意到了先前吴幼兰圈给柳闻莺看的地方,又道:“这铺子里‘杂支’究竟干了什么,会花了这么多?这么粗略的记上一笔便花了铺子里一个月的利润。”
胡管事张了张嘴,一副惶恐模样就跪在了地上,就开始大喊是他粗心,他有罪。
胡管事告罪的同时又解释了今年因为漕运的问题,他到江南的时候有些晚,为了年前赶回来,他便收到了银钱和账簿之后就立刻赶了回来,这一路上也没来得及再次查验。
总归就是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胡管事趴在那装可怜认错,认错的同时却又口条清晰的不断地向苏媛传递着两个信息——
一、他只是粗心,只是粗心,只是一心想把收到的钱带回来,没有仔细核查账簿而已!
二、这账簿上的问题和他没关系,不是他动手脚,他就是个负责装订的!
这一推二五六,就背了一个大意失察的名声,柳闻莺隔着屏风都感觉到了这位胡管事的求生欲。
他这事意识到了苏媛已经看出来了这账目有问题,便立刻干脆果断地将锅全丢了出去。
“往年,洋州的账也是胡管事去收的么?”
苏媛视线盯着这账目上的错漏之处,语气听不出情绪,可是这问题听的胡管事更是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