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谢蔺总算没有去批阅文书。
哄谢如琢入睡后,谢蔺回到主帐。
军营扎寨的地方距离草原湖泊比较远,来回提水实在不方便。纪兰芷本?来想说?,夜里就随便烧两盆水来擦洗好了,反正不出半个?月,他们也能回城里,到时候就能住得?舒适一些。
可谢蔺没有委屈纪兰芷,他亲自骑马,架上板车,寻找临近的湖泊,用一提提木桶盛满河水,运回军营。
晋王深知不能因他之故,叨扰到军将,他亲自照顾住在军营里的家眷,没有麻烦到兵卒。
谢蔺做事谨慎,一点错漏不留。
众人脸上讪讪,连说?谢蔺闲话的机会都没有。
帐篷里烧好了热水,谢蔺让纪兰芷留在帐中洗澡,他和其他军将去河边洗漱。
兵卒们糙得?很,都是大?老爷们,接连几天不洗澡都没事。今日肯去河边沐浴,实在是因为白日操练了一场,伤筋动骨,大?汗淋漓,若是夜里不洗干净,人都能熏晕过去。
纪兰芷没有管谢蔺。
她沐浴更衣,泡澡时,发现自己来了癸水。
这个?月舟车劳顿,纪兰芷心情烦闷,连月事的日子都不准了。忽然来了小日子,纪兰芷有点懵。
她没有准备月事带,只能找一件不爱穿的旧衣,用匕首划成布条,垫在小裤里。
谢蔺还没回帐,纪兰芷看了一眼床榻,担心木榻睡两人有点狭窄,她翻箱倒柜,找出几块桑格国王送给谢蔺的兽皮毯子,铺在地上。
最近快要八月,西域的天气冷下?来,睡绒毯正合适。
纪兰芷小腹酸疼,她伸手揉了揉,打算等二哥回来,和他说?一声便去睡觉。
等了小半个?时辰,谢蔺总算回来了。
男人沐浴更衣,身上披一件松霜绿的袍子,头发洗过,却没有晾干,发尾湿润,发色深邃发黑,颈子上还沾着澄澈水珠。
谢蔺放好装衣的木盆,对纪兰芷道?:“你与琢哥儿的脏衣,我夜里已经洗过,晾在帐外架好的绳上。草原风大?,只需一夜就能吹干,明?日我帮你取来。”
纪兰芷没想到谢蔺贴心至此,竟会帮她顺手洗衣。
纪兰芷想到二哥的好,态度也绵软了不少。她起身上前,想替谢蔺解衣。
女?孩儿粉嫩的指尖刚碰上他的衣襟,纪兰芷想起一事,对谢蔺道?:“今日倒是不凑巧,我来了月事……”
纪兰芷料想谢蔺瘾重,枪抵关隘的时候她再推脱,好像很扫兴,还是提前告诉谢蔺比较好。
闻言,谢蔺握住纪兰芷递来的指骨,制止她解衣的动作。他垂下?浓长?眼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调也很清冷,片刻后,谢蔺问?她:“很难受?”
纪兰芷看一眼谢蔺的湿发,男人的发尾滴水,几乎要浸透衣袍。
她猜谢蔺可能是一心想行。房事,这才连头发都不烘干,就急匆匆赶回来。
那句“很难受吗”,兴许只是想试探纪兰芷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即便是来月事的第?一日,腰酸背痛,但?他也想恳求纪兰芷忍一忍,浴血奋战……
纪兰芷的脸色发白,她垂眉,避开眼,心里酸酸的,存着一股气。她不想迁就谢蔺,闷头应了一句:“很难受。”
谢蔺低低嗯了一声。
他淡扫一眼纪兰芷,她唇瓣轻咬,像是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