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怪贺东篱还没领悟到点上,“我认为你不该和明显非我同类的人浪费时间的。”
贺东篱莞尔,她想辩驳一下的,不过以邹衍这样的医二代子弟大概不会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具备我行我素的桀骜的,最后她只得模棱两可承认,她这样被介绍相亲不是第一次了,读博期间也被介绍过,师母的姑侄,关系可比师太这边亲近多了,好在对方无意,不了了之结果。
邹衍还是不明白,他眼里特立独行乃至有点慎独意味的贺东篱不该这么任由摆布地去相亲的,还一而再,搁下筷子,他剥橙子吃,口随心道:“说真的,你谈过恋爱么?”
橙皮上的一粒汁水迸进贺东篱眼里,她迷迷眼,不等她作答。邹衍继续研判,“没谈过?”
贺东篱自顾自吃饭,始终漫不经心,她请教,“谈过该是什么样?”
邹衍自觉僭越了,“没什么样。我的意思是,梁二那类不是你的理想值。”
下一秒,有人不打自招,“谈过。”
“嗯?”
“我说我谈过,恋爱,男朋友。”
邹衍愣了愣,大概有点没想到,片刻,又觉得贺东篱这样明明疏离却又磊落的性子,很痛快,“什么样子的?”
“如你所说,不是理想值,所以分手了。”
邹衍再愣,他始终想象不出能叫贺东篱爱或者喜欢的男人什么模样,最后,二人一道收拾餐盘各自回科室前,邹衍较真地问了句,“贺东篱,你的理想值是什么?”
有人答非所问,或者她就是儿戏,不愿跟你认真,但也不会不予回应,“既不聚成水滴,又不成股流下。”
周六这天立冬。
贺东篱准时从周末门诊下班,她去到梁家所在的别墅区,要换乘一次地铁,出站还得打一次车。
邹衍一身正装,站在乌洞洞的风高夜里等贺东篱会合。
她来的路上,邹衍给她发消息道,他晚上也会去。
贺东篱玩笑问他,也去找合适的理想值?
邹衍不屑,声称是去看她的笑话。
老僧入定的人似乎永不内耗,嗯,看吧,如果你以此为乐的话。
看着她从网约车里下来,贺东篱一身单排扣的蓝色长袖衬衫,休闲直筒长裤,衬衫之上只套一件中性马甲毛衣背心,防风外套挽在手臂上。
长发绾成最通勤便利的低丸子头。看得出来,贺东篱今天稍微收拾过自己,但又未尽全力。
一身中性干练的穿衣打扮,符合外人对她们这些女外科拿刀的刻板印象。
邹衍却能透过现象看几分本质
,起码贺东篱的酷劲是装的,她难得这么认真的全妆。二人照面第一句,邹衍不吝赞美,“咱们附一院的院花,当如是。”
贺东篱自然知道他们背后如何评论她的,并不多沾沾自喜,扶扶她一只耳朵上的珍珠耳饰,她许久没戴这些了。正犹豫要不要摘掉的,邹衍喊住,以为她是不快他的打趣,“别摘,挺好看的。”
贺东篱告知后,邹衍帮她拿着包和衣服,看着贺东篱摘耳饰。再略微靠近,借着路灯帮她检查的样子,“真有点红了,你自己过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