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凉亭房檐上,大黑猫仰头看了看日头,江潮水气造就多云景象,日头不算酷烈,几缕春阳让黑猫困顿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陆寻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紧张的,看人砍头又不是自己被砍头。
当然,他被砍头的时候骂的算少。
刀太快!
至于这些水匪。
呵。
却该死了。
他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称量骨灰钱。
和老猫一块儿等着的还有很多。
其中有些拿着一块麻布袋。
这些人在等着人头血,听说馒头蘸血吃了可以治肺痨。
烟花柳巷的龟公端着着小瓷盆眼巴巴的瞧着,他们也在等,等的不是人血而是浆糊。据偏方说:姑娘们吃了浆糊就可以痊愈得了花柳病的病体。
巫蛊神婆、庙祝、左道旁门也没闲着,皮和骨是上好法器胚子,五脏六腑是养小鬼的好材料。
水匪没家人赎身,他们可以用银钱买下这些无主之物。
好嘛!
除了看热闹的,剩下的全是‘秃鹫’。
被水匪打断的大老爷没了继续歌颂自己功绩的心情,潦草的结束演讲,坐回凉亭阴凉处,也不用等什么良辰吉日,一把抓起桌案上的令箭,随便看了看晴朗天空,冷喝一声:“斩!”
令箭嗖的摔在地上。
噗!
刽子手一口凉水吐在砍刀上,冰凉的水珠弹在宽阔的刀面上,崩散成凉意溅在水匪裸露出来的皮肤上。
胆子小的当场屎尿齐出。
胆子大的也打哆嗦,不停的嘟囔着来世还是好汉的说辞,似乎在说服自己接受死亡。
看起来顶硬的汉,在万千看客的或喝彩或咒骂中发起了疯。
一刀下去没掌握住分寸,那厮蹦将起来,刽子手攥着刀不松手,生生把水匪的脑袋锯下来,惨叫声终于还是停了,刑场却并不寂静,十二颗圆滚脑袋坠在新铺的厚黄土上,鲜血将黄土染成褐色。
“带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