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看他三缄其口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哥,你有话就直说。”
贺凤臣一顿,故作风轻云淡:“……我昏睡的这些时日,你一直……跟方梦白在一处?”
阿风:“呃对。”
他醒来问的第二句话就是这个?
贺凤臣沉默半晌,“他欺负你没有?”
等到他第三句话出口,阿风终于从他委婉的语句中听出了潜台词。
她好气又好笑。
自重逢起,装得这般风轻云淡,其实心里在意得很吧。贺凤臣此言一出,她反倒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变得轻盈。
因为下定决心要对他诉说自己的心意,阿风反而不着急了。
就像是为过生日的朋友精心准备了个生日蛋糕,她想要尽量延长蛋糕出现的时间,以便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故意问:“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贺凤臣指节不动声色捏紧到泛白:“……他喜欢你。”
阿风有点懵:……方丹青喜欢她?她怎么没看出来?
“……不至于吧?”
对,是方丹青,不是方梦白。她自觉还没这么大的魅力让不过几面之缘的方丹青喜欢上自己。
贺凤臣看了她几眼,见她懵懵懂懂,闭上眼,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
阿风赶忙唤他名字补救:“贺道友,贺二哥?”
贺凤臣只眼睫毛动动。
“你……生气了吗?”
“没有。”
贺凤臣睁开眼,一字一顿,硬邦邦回。
“你别多想……我跟方道友之间的确没有什么。”
阿风老实解释说。
贺凤臣沉默。
这五天时间里,他虽然昏迷,但神智时而昏蒙,时而清醒。
他能听见外界人走动时的脚步声,说话声,自然也能听见方梦白趁他昏睡时多番忙活,又是唱歌,又是拭泪。
偏生,他并无身份资格去阻拦这一切的发生。
既已下定决心,默默守候在她身侧,他本不应该奢求别的。哪怕她跟方梦白破镜重圆也无妨。可人的感情,又怎能受理智控制。他唯独怕她夫妻二人和好之后,将他又弃之若敝履了。
一念既出,贺凤臣亦觉自讨没趣,顿了顿,偏过头,飞快道歉:“……抱歉,你无需向我解释……”
少年垂下长睫,凝望着眼前的篝火,不再多言,清润面庞别有一番寂寥。
阿风瞧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