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虽然浑身剧痛,像散了架一样,但脑子是清醒的,听得清清楚楚!我知道。。。。。。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我。。。。。。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挣扎着。。。。。。是的,几乎是爬着,挪到了那深潭边,盘龙柱的台阶下方。”
“我朝着那团黑雾的方向,使劲地、不停地磕头,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徒儿。。。。。。徒儿,谢过师尊!谢师尊收我!弟子。。。。。。弟子一定刻苦用功,绝不辜负师尊厚恩!’”
“我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头,额头都磕破了,血混着地上的湿泥。就在我磕头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有一双手,虚虚地扶了一下我的胳膊,那意思好像是让我不必再磕了。”
他的脸上露出极其怪异的神色,仿佛再次感受到了当时的触感。
“那双手。。。。。。给我的感觉。。。。。。冰冷!冰冷得不像活人!就像。。。。。。就像是两块寒冰贴在了我的皮肤上,那股子寒意,直往骨头里钻!”
“这感觉让我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而就在我抬头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惊呆了!”
“那团。。。。。。那团一直笼罩着的、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不见了!”
“就在我磕头的工夫,它。。。。。。它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我刚才感受到那冰冷双手的位置,站在盘龙柱下的台阶上!”
“他穿着一身。。。。。。一身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黑袍。那黑袍的材质很奇怪,不像绸,不像缎,更不像布,那种黑,仿佛能把周围所有的光都吸进去,就跟。。。。。。就跟刚才那团黑雾的颜色一模一样!黑袍宽大,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其中,显得有些瘦削,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感。”
“黑袍连着一个很大的兜帽,那兜帽戴在他头上,帽檐压得很低,低得。。。。。。几乎把他的整张脸都遮在了阴影里。我只能。。。。。。只能隐约看到下巴的一点点轮廓,很瘦。”
“但是。。。。。。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或者说。。。。。。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因为那兜帽的阴影虽然深,可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那不是温暖的、有生气的光亮,而是一种。。。。。。一种冰冷的、锐利的,像是寒夜里打磨得极其锋利的刀锋反射出的那种光!亮得刺眼,亮得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眼睛就会被灼伤,灵魂都会被看穿!”
他顿了顿,总结着对这位师尊的第一印象。
“虽然。。。。。。他那眼神看我时,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敌意,但。。。。。。但也绝对没有寻常师长看到徒弟时的那种温和、友善或者热情。”
“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冰冷,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和。。。。。。一种深不见底的阴郁。”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动作,不需要任何言语,周身就自然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不怒自威的阴冷气势。仿佛他脚下踩着的不是石阶,而是万千骸骨堆砌的王座,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规则,就是禁忌。”
静室内,落针可闻。苏凌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眸中神色变幻不定。黑牙所描述的这位“师尊”的形象,与他心中某个模糊的猜测,正在缓缓重合。
苏凌沉默许久,这才淡淡道:“黑牙啊,你可曾见到过你师尊真正的模样么?。。。。。。”
黑牙摇了摇头道:“说来也怪,我从未完全的见过师尊的模样,那个地下密道之中,实在太过黑暗,那汪如墨的深潭水就是那里最明亮的颜色,加上师尊从来都是一袭黑袍,带着与黑袍一体的黑帽,将他的五官几乎全部遮掩住了。。。。。。”
“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师尊到底什么模样。。。。。。”
苏凌闻言,淡淡一笑道:“呵呵,若是我料不错,我应该在机缘巧合下,有幸见过你师尊一面,还打了一架。。。。。。”
黑牙闻言,有些难以置信道:“苏大人您竟然。。。。。。还与我师尊打过一架?!这怎么可能?您怎么确定你见到并交手的是我师尊呢?”
苏凌一笑道:“从你的描述中,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吧!”
黑牙闻言,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那场交手。。。。。。苏大人您。。。。。。”
苏凌一耸肩,毫不掩饰道:“实不相瞒,败了。。。。。。惨败,差点把命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