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白林昊的超凡能力后,加上林昊的引导,郭昕终于接受了林昊这有些不可思议的提议。
数日后,一切准备就绪,林昊率领从龟兹军中精心挑选的五千白发老兵,以及两千余名长安招募的新兵誓师出发。
郭昕亲送至城门外,看着这支以年迈的老兵为主,新兵为辅的奇特队伍,目光复杂。
最终重重拍了拍林昊的肩膀叮嘱道:
“一切小心,轮台城小,也切勿轻敌!这些老卒和娃儿,都是我们宝贵的力量,别折损太多了!”
“大都护放心,此去轮台,必定凯旋。”林昊郑重点头。
随后林昊带着大军直接北上,跟西州而来的三千精锐会合。
这三千人,除了西州本来的一千,堪称百战余生的老卒外,还有林昊从长安带回来的两千新兵。
此时西州虽然依然只有两千多兵力,但其中一千是新生力量,因此战斗力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大大地增强。
而这次带来的老卒,同样人人皆是百战老板,他们对北庭地形极为熟悉,他们的加入,不仅增强了力量,更带来了至关重要的地理情报。
两方人马会合后,全军达到近万兵力,在龟兹和西州的老卒中,选出对北庭都护熟悉的老兵带领下,朝着西北方的轮台而去。
从西州到轮台这一路,比之前翻越雪线、穿越峡谷、渡过冰河可要轻松多了,而且选择的是相对好走的古道,但对于大多数来自关中平原的长安少年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尤其是在这条艰难的路上,新老两代唐军展现出惊人的融合与传承。
白发老兵们用他们,在西域数十年生存的经验,教导新兵如何辨别方向、寻找水源、抵御严寒,甚至在雪地里如何隐蔽宿营。
他们讲述着过去与吐蕃人、与各部族交锋的故事,语气平淡,却蕴含着血的教训和战斗的智慧。
长安来的少年军卒们,从最初的新奇与兴奋很快被疲惫取代,但在老兵们的带领和鼓舞下,他们咬着牙,互相搀扶,默默坚持着。
队列中,时常能看到年轻士兵,抢着帮老兵背负装备,而老兵则在不经意间,将最后一口干粮塞给年轻人补充体力。
林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欣慰,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战火与艰难旅途成为最好的黏合剂,将两代人淬炼成一支真正的军队。
经过十余日的艰难跋涉,大军终于抵达北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虽然依旧荒凉,但相比南麓的极度干旱,这里水草略显丰美,隐约可见远处起伏的丘陵和更远处天山的雪峰。
这里曾经是归北庭都护府管辖,因此从西州来的老卒,指着东北方向:
“都督,再往东行军三日,便是轮台城所在,此地已属吐蕃游骑活动范围,需加倍小心。”
林昊点头,下令全军进入战时状态,派出更多斥候,前后左右撒出十里,严密侦察。队伍行进速度放缓,更加隐蔽。
第三日黄昏,派往轮台方向的斥候带回准确消息,轮台城就在前方三十里处,城墙低矮,守军目测不超过两千,且多为仆从军,戒备松懈,似乎完全未料到会有唐军从西南方向的天山之中杀出!
“好!”林昊眼中寒光一闪,随后对着疲惫的大军吩咐道:
“全军听令,于前方山谷隐蔽休整,饱食酣睡!明日凌晨,拂晓时分攻城!”
命令传下,两千将士无声地涌入指定的隐蔽山谷。
经过林昊一路的训练,以及老兵的帮助,整个兵营没有喧哗,也没有火光,只有压抑的兴奋,和临战前的紧张在空气中弥漫。
士兵们默默检查着刀剑弓弩,吃着冰冷的干粮,然后抱着武器,依靠着岩石或同伴的身体,努力让自己入睡,养精蓄锐。
轮台城那低矮的轮廓,仿佛已经隐约可见在远方的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