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侧妃听得目瞪口呆,胸中的怒火,都被晋王这番冷酷的分析浇灭,只剩下阵阵寒意。
她瞬间明白了晋王的深意。
这根本就是一场对柳时修的测试。
而柳时修毫无疑问失败了,并且因此被彻底放弃。
“原、原来如此……”
齐侧妃心悦诚服地低下头:“王爷英明,是妾身短视了。”
但旋即,另一个担忧又浮上她的心头:“可是王爷……柳时修如今落入詹巍然手中,酷刑之下,他万一熬不住,胡乱攀咬,供出咱们……”
晋王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更深了:“攀咬?让他咬便是。”
他语气笃定,甚至有些傲慢:“本王既然敢放任柳时修出去,自然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与本王之间的联系,已被抹得干干净净。所有可能指向本王的线索,都是死无对证,或是经不起推敲的捕风捉影。”
“任柳时修如何巧舌如簧,没有真凭实据,谁能奈本王何?”
“就算皇兄想凭一个反贼穷途末路的攀扯,来问罪本王这个谨小慎微,安分守己的皇弟,宗室和朝臣也不会答应。”
齐侧妃听到这里,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脸上重新露出了娇艳的笑容:“王爷算无遗策,是妾身多虑了。”
是啊,王爷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怎会真的将自己置于险地?
柳时修的覆灭,或许从一开始,就在王爷的预料之中。
书房内烛火跳跃,映照着晋王深邃难测的眼眸。
一枚无用的棋子碎了,于他而言,不过是棋盘上少了一粒碍眼的尘埃罢了。
……
养心殿。
殿内檀香袅袅,南宫玄羽正凝神批阅着奏折。
李常德垂手站在一旁,殿内一片庄严肃穆。
忽而,殿外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
李常德微微抬眼,见小徽子引着詹巍然候在门口。
他立刻上前一步,禀报道:“陛下,詹统领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