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他妻主嘛。
弱水脸在他手里,只能睁着湿漉漉的水眸,噘着嘴不情不愿,“对不起嘛……”
胆气全长在她漂亮皮囊上了,小窝囊一个。
韩破松开手抱胸看着她,“光嘴巴说,东西呢?”
“有的有的~”弱水见他不在阴沉着脸,松了一口气笑起来,忙不迭从袖带里掏出两个煮鸡蛋,是刚刚丹曈偷偷塞给她的,还是丹曈细心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特别坏?”
韩破一边接过弱水用帕子包住的熟鸡蛋在脸上滚了滚,一边淡淡问,不等弱水回答又自顾自的说,“……小时候我不是这样的。”
“嗯?”
弱水立即怀疑的上上下下的看他,不信。
韩破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道,“阿娘从我记事起就经常出门行商,家中只有阿爹,但阿娘每次从很远的地方回来都会给我带各种玩意儿,因为她说乖孩子才有奖励。那时除了遗憾家中没有妹妹,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娘爹疼爱的很幸福的人,直到五岁那年,阿娘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男童。”
弱水歪着头眨眨眼睛,“是你弟弟韩疏?”
韩破点点头,一想到韩疏眼中就控制不住露出一丝嫌恶。
“自从他来了之后,我的一切生活都发生了改变,阿爹从前一直很健康的身体突然开始卧床不起,阿娘却夜夜去陪做噩梦哭泣的韩疏……阿爹没捱过两年就去世了,而阿爹刚过世,容氏就急匆匆从仙阳奔了过来吊唁。”
弱水想了想,觉得他爹生病应当请医师才对,实在不能怪其他人,但显然她夫郎不这样想,只能忧愁的陪了一声轻叹,“生死有命……唔,那你呢?”
韩破被她惆怅的表情逗得一笑,接着讲,“那时韩疏高兴地要去接他爹,我不许,我就把他绑起来关在柴房里,又把大门紧闭,不让容氏进来。哼!我爹死了,他也别想见他爹。”
“可你娘……”弱水睁大眼睛,韩娘子的强势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她能让韩破这样干?
“阿娘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告诉我,从那天开始,容氏就是我正经的新阿爹。”他其实对阿娘娶新爹这件事早有料想,但回忆起当时风尘仆仆的容氏听闻此消息,抱着韩疏那个小贱人高兴的一边哭一边笑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皱眉头。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韩疏却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时,向彼时被第一次被阿娘扇的哭泣的他露出一个得胜微笑。
一想到韩疏这个贱人居然和他同样都是从阿娘的肚子里生出来,一股恶心的感觉就从他胃脏中涌起。
韩破拧着眉,将手中凉下来的蛋丢给院子守着的猫,猫叼着蛋翻过院墙往园子去了,他也往天光下走去。
午间的阳光晒的他浑身热腾腾的充满力量,他回过头淡淡看着檐下怔怔的少女,“我若是女郎还好,可以天然的得到阿娘大部分目光,就像你今日才见她一面,她就将大部分目光都放在你身上那般。可我不幸的是个男子,是没有亲阿爹的,还
要嫁出去的男子。韩疏有容氏为他打算,而我只能靠自己。”
我只能靠自己……
弱水闻此话心中倏地一动,一股莫名的心酸一下子从心深处冒出来,她又愣了愣,韩破虽没有爹,可殷弱水有周蘅那般完美的爹爹啊,为什么她会感同身受的感到难过?
难过的是殷弱水?还是……她?
……
“……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就只剩我们俩了,你还有我……”
“……我将你送走……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找到心爱的人,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