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人进去没多久,就听见铜盆打翻的声响。
骊珠吓了一跳,折返回去,却只见他一手攥着那宦官的手臂,一手拾起铜盆,浅浅微笑着说无事。
可后来,那一年冬日,他会用带着青茬的下颌蹭她,将刀片塞到她手里,缠着要她帮他修面。
骊珠眼睛有些发酸。
“……因为覃敬是覃戎的靠山,当初对付你和红叶寨,他也有份。”
她垂下眼,避重就轻,装作对他们的恩怨一无所知的模样。
事已至此,她还要刨根问底吗?
他不必为了让她知道真相,就要把自己血淋淋的心挖给她看。
裴照野睫羽颤动,无声地抚摸着她柔软脸颊。
——她知道了。
没有任何理由,裴照野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她不擅长撒谎,同情一个人,怜爱一个人,半点也藏不住。
“沈骊珠。”
她软软地应了一声,眼睫卷翘。
他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字。
骊珠问:“你怎么听上去……有点难过?”
埋首在她馨香扑鼻的颈窝中,他叹了口气。
“因为没有带羊肠。”
“…………”
骊珠别开脸,含含糊糊道:“那……要我帮你……吗。”
脖颈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
她两只手的掌心很快被饱胀填满。
“好小。”
他低声道。
骊珠涨红脸:“是你太……”
“我说你的肩膀,”他低低笑着,吮吻她圆润莹白的肩头,“瘦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捏碎你的肩胛骨一样。”
骊珠沉默了一下:“我现在也能一只手捏碎你。”
“那可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