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珣在这些事上总是细心。
会替她挑时兴的钗环,衬她肤色的裙衫,全雒阳的商人都知道覃家公子与清河公主浓情蜜意,鹣鲽情深。
但其中滋味究竟如何,也只有骊珠自己知道。
“小娘子,你夫君真是好眼光,芙蓉色正衬你这雪肤花貌,不如上身试试?若不合身,我再给您改。”
店里的老板娘一口一个你夫君,叫得覃珣微微赧然。
但他也并没有纠正。
“骊珠,”他托着那套裙裳,温声询问,“你喜欢吗?”
骊珠早就神游天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才在官署内的情形。
听他这么问,只是像从前那样随口附和:
“好看,喜欢。”
“那就去试试?”
有点麻烦。
但这点时间本来也不得不浪费。
骊珠随老板娘去了后间。
身上这件衣裳是向裴家大房的娘子借的,对骊珠而言有些宽大,她解了外衣,一边想事,一边换上那套芙蓉色的裙衫。
……嗯?这衣裙怎么穿得乱七八糟的?
“公主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自己穿衣裳也不会吗?”
听到这道声音,骊珠眼睛蓦然一亮。
“裴照野!你怎么来了?”
那人蝙蝠似的倒挂在窗边,双手环臂,腰腹一勾,又轻而易举地跃入内室,落地落得悄无声息。
他食指勾着一张木牌,摇摇晃晃,刻着“崔时雍”三个字。
正是官署馆库内,挂在崔时雍档案上的名牌。
“竹简不好带过来,就先让顾秉安送回裴府了。”
骊珠怕他识字不多拿错了,欲仔细查看名牌,裴照野的手却抬高了几分。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骊珠穿得乱七八糟的裙裳上掠了一下。
“腰带系错了。”
骊珠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说,她转到屏风后重新系。
裴照野站在屏风后面,本该避嫌走远些,却不知为何没动。
“你要我去找崔时雍的档案做什么?他在伊陵这些人里又说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