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圣赎大厅内的空间裂缝被冯俊以雷霆万钧之势强行关闭,那亵渎而血腥的仪式核心被彻底摧毁,弥漫在整个冰原堡垒上层的不祥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失去了至高天能量的灌注和“圣母”意志的支撑,那些残存的、由静默修女和孩童尸体强行融合而成的扭曲怪物纷纷发出最后的哀鸣,身躯迅速崩溃、融化,化为满地焦黑碳化的残骸。
蓝色苏维埃最后的有组织抵抗,随着其精神象征“圣母十字”的湮灭和最高领袖伊万·安东诺维奇的死亡,彻底土崩瓦解。上层指挥链的骤然中断,如同斩断了巨兽的头颅,让整个堡垒庞大的身躯陷入了无可挽回的混乱与瘫痪。
----------------------------------------
冰原堡垒内部,错综复杂的通道、层叠的居住甲板、庞大的动力舱室中,残存的蓝色苏维埃军队和数百万平民,此刻正沉浸在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茫然与恐惧之中。
通讯频道内充斥着杂乱无章的呼叫和询问,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这里是第七防御区!我们遭到金色盔甲敌人猛攻!请求指示!重复,请求指示!”
“能源核心区报告!主反应炉输出功率急剧下降!护盾发生器已离线!我们失去了能量屏障!”
“大导师在哪里?主教团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命令传来?!”
“下层甲板完全失联!传闻敌人已经从地下攻进来了!”
“圣母十字…圣母十字为什么没有显现神迹?!”
------------------------------------------------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下级军官们徒劳地试图维持秩序,吹响哨子,挥舞着武器,声嘶力竭地命令士兵回到岗位,构筑临时防线。但失去最高层的统一指挥和信仰支柱后,士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绝望。他们背靠着冰冷的钢铁舱壁,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爆炸声和能量武器的嘶鸣,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这段令人窒息的沉寂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绝望的气氛几乎要压垮所有人的神经。
然后——
---------------------------------------------------
“滋啦…全体蓝色苏维埃公民及军人请注意…滋啦…”
堡垒内部所有的广播阵列、通讯频道,甚至是一些民用设备的扬声器,同时被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男声强行切入、覆盖!这个声音使用着略带口音但异常流利的俄语,其语调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蓝色苏维埃最高权力机构——至高大导师伊万·安东诺维奇、内务部长官梅科恰夫上将、首席大主教格里高利…等所有最高决策层成员,已于圣赎大厅被正式确认歼灭。”
广播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让这个消息彻底沉入每个聆听者的心底,击碎他们最后的侥幸。
“蓝色苏维埃作为一个有效运作的政治与军事实体,已不复存在。你们所有的抵抗行为,从此失去意义,并将被视为对‘新上青市’救世主军团的无谓挑衅,招致彻底的、无差别的毁灭性打击。”
“现在,你们面前只剩下唯一一条生路:立即、有序地放下所有武器,向‘新上青市’救世主军团投降。伟大的救世主、三军元帅冯俊大人,以其无上的仁慈与怜悯,承诺将给予所有放弃抵抗者以人道主义待遇。你们将获得生命的基本保障、充足的食物配给、以及…在未来新秩序中,一个得以安身立命的、体面的安置机会。”
“重复:立即放下武器,有序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抵抗,即是毁灭。顺从,即是救赎。为了你们自己,也为了你们身后需要保护的家人。做出明智的选择。”
----------------------------------------
广播到此戛然而止,冰冷的电子音消失,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在无数通道和舱室中回荡。
这则广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许多人早已紧绷的神经。一些中层军官和狂热的内务部队成员起初还不愿相信,他们红着眼睛,嘶吼着“这是卑鄙东亚人的谎言!”“他们在动摇我们的军心!”,甚至枪毙了几名面露怯意的士兵,试图强行组织起零星的、绝望的反冲锋。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任何来自上级的命令或澄清。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关于金色战士出现在各层甲板、以碾压之势清除任何抵抗据点,却对举手投降者视若无睹的消息传来。一些通道的监控画面被截获,显示那些可怕的东亚士兵确实没有屠杀俘虏,只是冷漠地将他们驱赶到集中的区域看管起来。
绝望感如同冰冷的北海湖水,逐渐淹没了每一个人。失去了信仰(圣母十字)、失去了领袖、失去了希望,战斗的理由一个接一个地崩塌。
投降,如同雪崩般开始。最初是零星的个别士兵,扔下手中的老旧激光步枪,颤抖着举起双手,走出掩体。紧接着是成建制的班组、小队…当他们发现敌人真的没有开火,只是用枪口示意他们前往指定区域时,更多的防线瞬间瓦解。
大量的平民原本蜷缩在拥挤的居住区,惊恐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当他们看到士兵们开始投降,并且那些可怕的敌人并没有冲进来屠杀时,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人们开始拖家带口,踉跄地走出舱门,顺着士兵的指引,汇入投降的人流。场面从最初的混乱,逐渐变得诡异而沉默的“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