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只管裴越的私事,不插手府上的账目,遂退了一步。
回话的是府上总账房的大管家,“家主,少夫人每月一百两月例。”
论理来说,当然不少,这比许多大臣年俸禄还要高,马上年终尾宴,还有分红要给明怡,明怡不会缺银子花。
明怡出身是不好,可为人却清高,月例银子交给嬷嬷保管,表明她想清清白白,不愿沾裴家一点好处,不然方才也不会说拿赏赐跟他换银子的话。
过去没发觉,此刻裴越方意识到,明怡好似在银钱上与他和裴家分得极开。
这怎么成?
长此以往,夫妻之间便生隔阂了。
看来他做的还不够,没让她安心享受裴家少奶奶的待遇。
“即日起,少夫人与我一般,在账房支取银子不受限额。”
几位管家呆了呆,均愕住,不过没说什么,纷纷垂首道是。
不多时,银票送来后院,连带这个消息也带给付嬷嬷。
付嬷嬷听到这个消息时,人都惊呆了,这事在过去可没有先例,就拿大太太来说,过去做族长夫人时都没这个权限,直到儿子当了家主,才在事实上有了可随意支取的权力,现如今明怡孩子都没生,家主便这般待她,真真是难得了。
旁的权限没给,但花银子这事,裴越自认不能亏了明怡。
明怡从付嬷嬷手里接过银票,一张一张数,来回数,数了大约十来遍,方回过神,冲付嬷嬷一笑,“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家主。”
为了便于明怡使用,这回管家给的银票都是小面额的,明怡等付嬷嬷离去后,抽出其中一叠交给青禾,“你拿去咱们铺子里,把银票换成银子,留在身上用。”直接用银票容易留下痕迹,萧家就是例子。
青禾将银票塞在自己腰间一个小布囊里,这是青禾的小宝库,里面有一些救急的药丸,解毒药水,软筋散,易容灰之类。
布囊系好,青禾抬眸,目光咄咄逼人望着明怡,“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明怡视线从窗外移向她,头疼问,“你非要不可?”
青禾笃定道,“必须拿回来,不能落在北燕人手里。”
自那夜北燕人盗窃了李蔺昭的遗物后,青禾便耿耿于怀,一心想拿回来。
明怡斟了一杯茶,握在掌心,劝道,“青禾,拿回来没地儿放,且惹人猜疑,暂且咱们还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叫旁人发觉咱们与李家有干系。”
青禾想了想道,“交给谢姑娘保管。”
明怡将杯盏往桌案重重一搁,“我好不容易劝她与李家割裂开,又将遗物塞过去,是嫌谢家死的不够快?”
青禾被她动怒的样子吓到,吐了吐舌,“那我寻个地儿埋了。”
“非要不可?”
“非要不可!”
“我若不答应你呢?”
“离家出走。”
“。。。。。。。”
明怡气得歪去罗汉床上躺着,背对着她,遥遥点她一指,“这世上唯一能威胁我李蔺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