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提,可那一层暧昧犹在。
有过肌肤之亲,无形便似有一根藕丝在二人当中拉扯。
谁也没捅破。
裴越心情有些一言难尽。
不得不承认,圆房过后有些食髓知味,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真想要,也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子嗣为要。
故而,送齐俊良离开后,便往后院来。
特意比过去提前两刻钟回来,却被告知,她冒着风雪出了门,如此,在这里等了她近半个时辰。
已近子时,
太晚了。
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所以迟迟没吱声。
“你去了何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明怡回他,“谢姑娘突然叫人递了消息来,约我在西北面馆相会,我还当有什么急事,急急吼吼赶过去,孰知,她竟是吃醉了酒,闹着托我替她母亲与你讨要一幅小楷。。。。”
“你答应了?”裴越皱眉。
“没!”明怡矢口否认,这才从圈椅挪到床沿边坐着,望着他清隽的眉眼,
“这事我怎么能答应,不经家主准许,岂能随便将家主的东西许出去?这事我干不出来的。”她说得正义凛然,好似此前许出去的人不是她。
裴越不知该赞许她还是气她,好歹这回没将他卖出去,已是长进。
怎知,还没来得及夸她,只见她话锋一转,笑吟吟问,
“不过,我听说那谢夫人当年也是江南的才女,写得一手好书法,讨要小楷大约也是冲着进益切磋去的,不如家主就赏一幅?”
裴越给气笑了,她果然是起承转折,一套一套的,他移开视线直视前方,“没功夫。”
“小气!”明怡嘀咕一声。
裴越眼风侧扫过来,语重心长道,“我手里有一幅前朝书法大家米先生的杰作,我与谢大人同朝为官,他夫人既是奔着进益去的,我将之转赠又何妨?”
明怡闻言凑到他眼前来,定声道,“人家就是要你的,就仰慕家主的小楷。”
她半个身子倾过来,眉眼近在咫尺,身上那股特殊的冷杉香也由之铺洒至他鼻尖,很干净清冽的味道,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然适应这股香气。
裴越喉结微滚,看着她一言未发。
明怡目色逡巡着他英挺的鼻梁,毫无瑕疵的眉眼,再至那张薄薄的唇,连唇线弧度都是极好看的,老天爷真是额外优待他。
昨夜就在这里,她亲上他,然后有了他们的第一夜。
明怡这个人,向来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有花堪折直须折。
她再亲过去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只是转念一想,也不能回回她主动,于是又坐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