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修的自尊被碾碎,脊骨几乎被折断。
他头一次手足无措,哪怕过去多年,他仍不敢回想那天的情形。
即便闹到那种地步,沈檐修也没动过分手的念头。
真正令他心寒的,是他为了陆祈绵一再忍让时,陆祈绵反倒先退缩了。
他正如同学们所说,他与谭菁月一样,嫌弃沈檐修是没钱没权的穷学生,毅然决然出国,过他的好日子了。
陆祈绵一走就是六年,杳无音讯。
六年后,他羸弱而憔悴地跑回来,见面第一天就放低姿态,可怜巴巴求沈檐修收留。
他确实如沈檐修所想那般急功近利,贪图荣华。
沈檐修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陆祈绵这样的人,只能当作宠物玩一玩。
要时常训斥,时常打压,不能轻易给他想要的东西,沈檐修偶尔心情好时,可以赏他两颗甜枣。
陆祈绵这种贪婪的蠢货,尝到一点甜头,就心甘情愿拴着链条不肯走了。
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又蠢又贪。
沈檐修皱着眉,一脸轻蔑看着他。
“好呀!”
陆祈绵爽快答应。
他全然不知在沈檐修心里,他有多不堪,甚至还笑吟吟道:“你不用给我施舍也行。”
虽然生着病,但陆祈绵还有点存款,也还能继续画画。
他国内没什么朋友,社交上面花不了什么钱。
当下又生着病,体力跟状态都不好,也不太能出门。
几乎没什么大花销。
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陆祈绵。”
沈檐修伸出手,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掌心,不轻不重拍着陆祈绵的脸,沉声道:“答应得这么爽快,以后可别后悔。”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看向陆祈绵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戏谑,挺羞辱人的动作,但陆祈绵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堪。
他眼眸清澈,水汪汪望着沈檐修,像一只小狗,仰着头,也不躲,还伸出手轻轻握住沈檐修的手腕,将脸颊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他一副依恋十足的娇憨模样,看得沈檐修愈发烦躁,有些用力地将他推开,“少做这样恶心的动作。”
陆祈绵被他推开,有些沮丧地回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