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去司令部之前,他不想耽误时间就让小楼去清点人数处理庶务,回营地自己起草剿匪文书,另一个副官通报张小鱼来了。
张启山抬头,发现张小鱼神色不对。
回长沙这一路盘旋许久的不安顷刻间便有了实质性证据。
张启山闭了闭眼,“明珠出事了?”
他表面异常平静,情绪却像暴风将至的海面,酝酿着随时会爆发的汹涌,有那么一瞬张小鱼望而生畏,甚至不敢直视佛爷双眼。
越明珠在家吃好喝好对张小鱼的困境一无所知。
不能上学,不能逛街,还有秋意正浓的越园可以散心,亭台楼阁枫叶焰红,碧静池塘荷叶萎谢,浓稠与颓败相互映衬,别有一番风味。
有天从月洞门经过,她跑太急一个不注意撞在了斜飞出来的海棠花枝把头发缠上了,幸亏发质浓密柔润,随手梳两下就顺了。
后退两步打量洞门前差点毁了自己发型的海棠花。
越明珠把白墙比作画板,再看海棠,不错,斜枝与花瓣疏密有度,枝叶长短曲直美感自然,整体而言很适合写生。
她满意点头。
“小姐?”
“没事,回来再说。”
然后回来那枝出墙的海棠就没了,一问园丁,说是张日山让剪了。
深呼吸一口气,“你剪它做什么?”
“你之前不是看它不顺眼吗?”
越明珠气闷,该怎么解释那不是不顺眼而是相当顺眼的眼神。
反应过来自己大抵做了多余的事,张日山压低帽檐:“以后我会改的。”
“……改什么?”
忍住脸颊频升的热意,映着日光亮如琥珀的眼眸注视她,“所有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都改。”
……油腔滑调。
其实并没有,别人说是油嘴滑舌,从他嘴里说出来清爽又真诚。